江月蝶艰难的发出了第一个字音,喉咙仿佛有石沙划过似的粗粝,剧烈的疼痛让她停顿了几秒才又继续开口。

“……温敛故,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应该笑的。”

一切像是被江月蝶这句话按下了暂停键,温敛故唇边的笑容停住,慢慢地散开,直至消失不见。

“不该笑么?”他轻声道,像是在喃喃自语,“为什么?”

江月蝶道:“因为你受伤了,人在受伤疼痛的时候,是很难笑出来的。”

温敛故顺着她的话思考起来,眸中全是费解。

在过去最初接触到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时,温敛故觉得笑是最简单的。

被抛弃的时候笑,被奚落的时候笑,被踩断手骨的时候,温敛故也在笑。

只要他笑,那些人就会更加愤怒,一个个形容扭曲,分明是人形,却能做出恶鬼之态,有趣极了。

所以温敛故遇事从不叫疼,也没有学过流泪,他只会笑。

既然想不通,温敛故便不去想了,他又扬起唇笑了起来:“没关系,我是妖。”

他是妖,妖没有心,也不必懂爱恨。

笑了一会儿后,不知怎么,温敛故总是想起方才江月蝶的话,心口胀胀的,像是那碗水忽然被人连盆打翻,温敛故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意思极了。

他倏然间止住了笑意,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幽深晦涩。

温敛故伸出手,目光却始终没有看向江月蝶,空洞地落在了她的身边:“过来。”

心中警铃大作,江月蝶近乎疯狂地在脑内呼唤起了系统,然而却毫无用处。

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在变的混沌,拼命抵抗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