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温和,神情自若,江月蝶竟一时分辨不清他到底是在玩笑,还是当真如此。

江月蝶眨了眨眼:“我倒是看见了,只不过——”她生出了些许捉弄的心思,挑起眉梢,故意拖长了语调。

“我在镜子中,看见了我自己,还看见了你。”

温敛故怔忪在原地,近乎无知无觉地将手上力气放缓,难得没有及时出声。江月蝶发现了他的走神,小心地掰开了温敛故扣在自己下颚的手,见他没有继续发病,江月蝶弯起漂亮的杏眼,愈发大胆地直接转过身,笑着在温敛故面前挥了挥手。

“怎么人傻了?我确实只看见了我们两个——起码在我眼中,这就是面普通的镜子呀。”

江月蝶指向了那面据说是九珑月碎片的镜子:“搞得神神秘秘的,看起来和别的镜子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当然,她承认自己就是嘴硬一下,真让江月蝶用手去碰,她还是不敢的。

江月蝶并不知道在九珑月碎片前毫无反应意味着,温敛故也不打算开口为她解疑。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江月蝶几秒,忽得牵起嘴角,笑意越扩越大,最后更是低低地笑了出声。

笑声回荡在空旷寂静的屋内,颇有几分幽然鬼魅。

“原来是这样。”

温敛故感慨似的碰了碰江月蝶的脸,早在地牢里他就想这么做了。不等她开口抱怨,温敛故话锋一转,俯下身贴近了了江月蝶的耳畔。

“你方才说了那么多宝物……我给你的稻草呢?”

在提到‘宝物’二字时,温敛故停顿了几许,又轻笑了一声。吐息落在江月蝶的侧颈,如同一条无形的蛇,在她的身上游弋无度,肆意妄为。

室内的温度似乎都因此而上升,江月蝶为这小学生争宠的语气发笑,但面上不露分毫,依言拿出了那根稻草。

温敛故终于满意:“收好。”

他含笑的声音刚刚落下,整间屋子轰然震动,破空声四面而来!

数不清的纸扎人从四面破门而入,乌泱泱的一片堵在了四面八方,甚至还有挂在墙壁上的。一双双没有眼白的眼睛来回地搜寻,它们中许多连五官都十分潦草,偏偏却能清晰地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