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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轮椅上,看着信中的未婚妻穿街走巷,心性昂扬,在一座名为不落的城池尽情奔跑。

好讨厌,好嫉妒。

邵宴宁蹙着眉头,在屋内将桌上的书都扫落在地。忽然腿上一痛,他脸色苍白,踉跄地跪倒地上。

她来了很多信,在信里嘱托自己要好好吃药,说让他的病快快好起来。

没用的,他这是天生痼疾,宫中太医都治不好。邵宴宁忽然在想,倘若玉岁知晓了自己以后要嫁给个残废,她会是怎样的表情。倘若是惊慌与厌恶,那一定很有趣。

后来他见到了玉岁,一个眼里泛着光的小女孩,笑起来右脸有个小酒窝。

她似乎很喜欢他。

他偷偷观察过她,被独自留在京城里,她却不哭不闹,乖巧地不像话。他不喜她这般乖顺,于是在某日与她搭话,他问她:“你阿爹呢?”

玉岁那时坐在地上玩着九连环,她很轻巧便解开了。她为他主动同她说话而开心,回答道:“阿爹回不落了。”

“嗯。”他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坐在轮椅上好整以暇看着她,“你阿爹不要你了。”

玉岁愣了下,使劲摇摇头解释:“阿爹让岁岁等着,阿爹很爱岁岁的。”

“那是大人的谎话,他们是世上最撒谎成性的人。”邵宴宁用怜悯的语气道。

玉岁狐疑地望着他,没有他想象中那般落下眼泪,她叹口气,用往常哄着那只狐狸的语气回道:“你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