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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将药放在外面的桌上,沉默着离开了。

“不喝的话,药会凉得很快的。”玉岁伸出手碰了碰漆木碗,碗壁温热,“要不你现在喝,我给你端进来?”

她一边试探着一边捧着碗欲上前。

“滚!”邵宴宁呵斥道。

玉岁觉得他生气是应该的,毕竟自己说了伤人的话。又觉得他生气无理取闹,毕竟他也对她说了很过分的话。

玉岁嘟起嘴来,未婚夫又生气了。

邵宴宁再未听到什么声响,他心中的情绪似压抑不住想要发怒,仿佛事事都不顺应他心意。玉岁来到他身边已经两年了,他们是父辈的娃娃亲。他是丞相之子,本应有风光无限,可是忍受着旁人奚落,忍受着同情似的目光与非议,他本不应是这样的,以残疾的双腿行走于人世。上天欠他,世人都欠着他。

她应是走了,她就这样走了,她怎么敢这样走了。

邵宴宁疾步从内室出来,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一出来便撞进玉岁的眼眸里。

玉岁没有走,她趴在桌边盯着药碗的热气袅袅。隔着热气,雾里看花般,她看着他。

邵宴宁僵硬了神色,玉岁很有眼力界地端着药碗来到他面前:“就喝一口好不好?”

吵架了总要有人递来台阶,玉岁不介意做递台阶的人。邵宴宁盯着玉岁的眼,她的眼里一片清澈愚蠢。真愚蠢啊,这样的人。但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眼,邵宴宁内心翻涌的情绪渐渐平息。他没有再说什么,以手作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转身回到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