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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的话,姜尘就给林榭春扔个丹药吃。渴了的话,她会从袖子里掏出一坛醉红尘。林榭春不喜饮酒,每回都是姜尘将酒喝光,但她不醉酒,她说神仙是喝不醉的。

某一日,小船误入藕花深处。

采莲女歌声袅袅,目下都是碧叶与硕大盛开的荷花。小船晕开一条路来,林榭春抬袖拂开迎面的荷叶。

光影明灭间,姜尘睡在船上,荷叶很大,盖在她面上遮阳。她呼吸浅浅,睡意深深。

迎面船身的女子们归来,见对面公子翩翩,于是大胆儿扔了些许荷花,见他看过来,你推我攘娇笑成一团。林榭春怕吵醒姜尘,便坐在她身侧守着她,他抬头,风将他额间发吹起。

姜尘在荷叶下嘟囔一声,忽侧身而来。林榭春撑着船身的手挨到一团柔软,他手微凉,姜尘带着黑猫的习性,自然而然蹭了蹭。

从指尖传递到心间的情愫来得那么突然,他记得那只猫儿柔顺的毛发,只要他伸出手来,它会顶着脑袋凑过来,尾巴像羽毛般拂过他手腕。

林榭春坐在一船荷花中,怀中仍有一朵粉嫩娇艳的荷花,他垂眸,嘴角微微上扬。

但一转念,他的笑容寡淡了些。

他的师傅有个心上人,他已猜到那心上人是谁。她应痛苦,可那又如何,师傅的心上人已经死了。

死了,便不存在了。所有爱啊恨啊,应付一江春水去东流。

水路行止,姜尘收了船,带着林榭春行内路。走着走着,越往人烟稀少处走。后来风吹起黄沙漫天,姜尘和林榭春戴了帷帽,两人一前一后脚步一深一浅行走在廖无人烟的荒漠里。

入了沙漠的第十一天,姜尘停下了脚步。林榭春撩起帽纱来,看见一座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