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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墨发如绸缎,映得公子如谪仙。林榭春本寡淡如山水画,寥寥几笔不染尘世。姜尘把他一半发绾起,用头绳扎起来,那墨发里一抹鲜艳的红绳,坠着三枚铜钱,倒为他添几分浓烈色彩。

编好发后,姜尘站在他面前打量,嘴角勾起来:“徒弟真好看。”

她眼神干净,言语中没有一丝旖旎,如赏花赏月。他不是唯一一个,他只是近水楼台最先见月的那个。

“我去给你熬点姜汤喝,我记得大夫说这是驱寒的。”上次为林榭春抓驱寒药时,大夫说姜汤驱寒,和着陈皮一起熬,热热身子就暖了三春,姜尘上次便记住了。

“……不必了。”

“不行,万一你像上次一样快死了怎么办,我和阎王有宿怨,讨人肯定不容易。”姜尘提及前尘,鼓起腮帮子,有些咬牙切齿。

待她风风火火跑出去,林榭春听到她下楼噼里啪啦的声音。一抹光透过半开的窗,投进斑驳的桌椅上,一寸一寸地。他的心未曾如此刻平静,未曾如此刻波澜。

白绛一个人在山里迷了路,她寻不到林璟云的身影,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他不想见她。她在一处地方转转绕绕,半晌也走不出去。

白绛懊恼地蹲下身子,眼泪又开始掉。

她从来不是坚强的人,她总爱哭。第一次见林璟云的时候,她便哭了,最后一次见他时,她亦哭了。林璟云曾拿她的眼泪打趣,说人间的春雨都是她的泪,绵绵不绝。他也曾伸出指尖,拭去她的眼泪,一双眼只有她:“莫哭了,怪让人心疼的。”

她亲手把他推远,自己逃避。可逃避了天下人,也逃避不了自己的心。自离开他后,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