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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殿内, 群臣默立,气氛压抑凝重。

刑部尚书李庆宜,将所寻证据一一列出, 最后合上册子, 与皇帝一拜,

“陛下,事情便是这般, 侍读学士沈瑜,在新交上来的这册史书中, 避前朝末帝名讳,却不避先皇讳, 可见他含沙射影讽刺先皇,臣亦在国子监寻得他一些诗文,其中亦有给末帝避讳之处,证据确凿,还请陛下治沈瑜及沈家之罪。”

当年那个替先皇除掉末帝母子的人,正是李皇后的嫡亲外祖父, 先皇临终感怀陈家功劳, 遗言立陈老先生外孙女李皇后为后,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李皇后无子,皇帝却依然保持她皇后尊荣的缘由。

刑部尚书李庆宜则是皇后之弟, 这些年李家与朱珂绑在一条船上,一向与朱谦水火不容。

皇帝单手撑在蟠龙宝座的扶手上, 阖目不言, 浑身上下透着无声的威压。

殿中, 一袭白衫的沈瑜, 已冻得发僵,他麻木地看着面前的地面,缓缓摇着头,

“陛下,臣之所以对‘佑’这个字避讳,是因臣的父亲名讳中有一个‘佑’字,至于不曾给先皇避讳,臣不知先皇乳名,是以不曾注意,历代修史从不避乳名,此事臣不敢擅领,还请李尚书将证据拿来,给臣亲自瞧一瞧,好辨一辨是不是臣的字迹”

世人避讳,会在名讳上加一笔或减一笔,以示对先人的尊重。

李庆宜拂袖冷哼道,“沈瑜,你已承认你在给末帝避讳仅此一桩,便可治你的罪,你修的是史书,可不是家书,你在‘佑’字上,加一笔,不是打先皇与陛下的脸么?”

“我没有!”沈瑜面庞发紫,眼神有着实质般的力度,恨不得穿透李庆宜的眼,他极少动怒,此刻却如同惹急了的豹子,双眼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