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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上方毫无动静,郝嬷嬷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却见朱谦眉目如霜,淡淡看着窗蒲内。

“不必”大步往里迈。

郝嬷嬷心口先是一缓,旋即迟疑地与留荷对视一眼,成婚两年,沈妆儿伺候朱谦从不假于人手,眼下人已睡着,谁来伺候朱谦沐浴?

正愁着,却见朱谦脚步不曾做任何停留,信步跨入正房,

“都退下”

二人松了一口气,对着他背影磕了个头,远远地退到廊庑角。

朱谦缓步进入东次间,隔着珠帘往内室觑了一眼,暗沉的光线下,窈窕的曲线若隐若现,这哪里是小憩,分明是睡熟了。

廊庑的灯芒透过薄窗照入内室,他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屋子正中,一时有些无奈。

独自一人孤零零站在这,无人伺候,无人搭理,还是头一遭。

今日亲自去接她,又与她道了歉,竟是还未消气,脾气见长。

朱谦也未同她计较,先去了浴室,里头点了一盏风灯,并不敞亮,却足以照亮不大不小的空间,衣裳整整齐齐叠在条凳上,一眼扫去,都是熟悉的花纹,皆出自她手,心头那点不适又烟消云散。

浴室的动静终究是吵醒了沈妆儿,她混混沌沌撑起半个身子,却见朱谦已从屏风后绕了进来,她懵了一瞬,人僵在那里。

朱谦理着衣领,往床榻觑了一眼,她满脸昏懵,身子柔柔撑起,迷迷糊糊的模样,恍若初生的荷枝,那双大大的水杏眼便是荷叶上的露珠,一晃一晃,摄人心魄。

与寻常模样一般无二。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