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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每日回来,她不是派了听雨在前庭打探消息,就是亲自歪头虎脑靠在厅口那锦凳上打盹。

而今日,廊亭空空如也。

一贯清明的神色闪过刹那的恍惚。

总觉得有些事情开始脱离掌控。

朱谦将那抹挥之不去的郁色压在眼底,信步回到书房,见温宁躬身跟了进来,冷声吩咐,

“九镇的回信收到了吗?”

这一年来,他陆续奉命巡视边关九镇,发觉边关将士久无战事,军备懈怠,一旦北方蒙兀南下,必定势如破竹,为此,他建议父皇在边关九镇举行一场讲武赛,相当于一场军事演练,震慑震慑蒙兀铁骑。

此举得到皇帝认同,随后他写了几封军报前往边关,着各边镇守将上书建言,回头兼采众长制定比武章程。

父皇身子已大不如前,倘若这次讲武赛举办成功,于他而言,有大裨益。

温宁负责盯着这事。

“这件事是得了陛下准许的,又不好走私马,走的是兵部传递文书的专道,兵部是昌王的地盘,怕是一时半会抵达不了您的手中。”

朱谦看向面前虚空,一张脸惯常是冷静自持的,他“嗯”了一声,沉默片刻,又道,“皇长兄好大喜功,底下又有一帮武将拥趸,我之所以这么做,便是打算拉他入毂,他想利用我替他制定章程,他好坐享其成,殊不知,我亦是借力打力”

话落,不知怎么瞥见窗下高几摆着那盆菖蒲。

枝叶已寥落,三三两两无精打采,枯萎在即。

他记得,每每往那个方向望去,那里永远都是一片绿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