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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谦深深瞥他一眼,冷厉的眼风扫他面门而过,大步跨入门槛。

温宁揩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又望了一眼行至转角的马车,哭笑不得。

温宁办事极为稳妥,早在沈妆儿知会他要归宁的同时,他便遣人去沈府通报。

果不其然,沈妆儿的马车越过照壁,沈府阖家便迎了出来。

当中是一年过半百的老妇,一身湛青缂丝褙子,花纹还是去年的样式,却是眉目可亲,眼底水光闪烁。

沈妆儿迫不及待下来马车,一把扑入沈老夫人怀里,

“祖母”

顾不上旁的,靠在她肩头嘤嘤啜泣。

每日皆有人往来行宫与京城,沈妆儿的那桩子事果然已传入沈府。

沈老夫人连着两日未眠,原是打算着人去王府悄悄打探消息,今日晨起闻沈妆儿要归宁,喜得落了泪,早早便梳妆,坐在门口候着。

总算是回来了。

沈妆儿自幼丧母,父亲又沉迷于故纸堆,被老夫人养在膝下长大,老夫人待她本就比别旁的姑娘亲厚几分,这些年自她嫁入王府,骨肉分离,好不容易见着了,眼泪一时半会便干不了。

哭了好半晌。

身侧一穿殷色绣海棠花褙子的中年妇人,执帕掖了掖眼角,扶着老太太劝道,

“母亲,这里风大,您跟王妃身子弱,莫要着了凉”

老夫人长长叹了气,擦去眼眶的泪,将沈妆儿从怀里拉出来,她上了年纪,眼神已不那么好,上下打量沈妆儿一番,瞧着仿佛瘦了,紧紧拽住她的手腕,“进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