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宗珏,之所以事事仰仗沈欲,便是因为他纵使成了帝王,也无法解决大皇子曾留下的后患。
一拖再拖让对方壮大起来, 这才将烂摊子交给了沈欲。
而这个位置由沈欲取代之后,他并不做多余的事,可每一件事几乎都如打蛇七寸,不给人留有丝毫活路。
朝臣中脑子但凡聪明的几乎都明白宗珏就算重开一把,在这位新君面前都绝无任何翻身可能, 更不可能再拥护前主,自取灭亡。
“你要见我?”
沈欲捏着手里的折子, 对待知虞的态度极为寻常。
知虞眼睫轻颤, 握紧了手里的荆条缓缓奉上。
“陛下心里恨我, 怎么惩戒都行, 但能不能……饶了知家那些人……”
有些话固然不能挑明,可她不代表她就什么都不用做,能够安然度日。
沈欲顿住,他这时才将目光从奏折上移开, 缓缓抬起。
“知家人犯了事情, 现下都还在查, 至于结果如何……
他语气颇为意味深长,说着他们都会懂的话。
“自然还没有查出。”
他垂眸看见落在她白嫩掌心里的荆条,焉能不知荆条有负荆请罪之意。
终于等来了她自己主动服软,沈欲才徐徐说道:“阿虞觉得我舍得这样待你?”
恍若温柔怜惜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分毫的记恨。
他将她扶起来,一举一动都堪称是那温良如玉的君子。
甚至贴心地替她取走手里的荆条,避免上面的倒刺扎破美人掌心细嫩皮肉。
可下一刻,沈欲却柔声吩咐角落里的宫婢去取来一只锦盒。
那锦盒秀丽,外面以金漆绘了缠枝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