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说明……

那样温情的画面也许都极有可能只是他从头到尾一手营造出来的假象。

跌入谷底后的沈欲不仅并没有分毫的和善可言,千疮百孔的内心也只会充斥着恶念与邪佞。

他防备所有人,就像那个恰好触碰到他底限,被他冷漠割开喉咙的婆子。

纵使眼睛看不见,也一样不妨碍他那深沉的心机,将一颗破绽的种子不动声色地种下。

他日,这人终究还是会栽倒在他手里。

好叫他知道,昔日趁他眼盲时算计他的是哪个。

仔细想想,书里的沈欲也的确向来都是这样的人,他走一步时,便已经将日后的十步都给算好。

城府之深,令人毛骨悚然——

余光瞥见那抹玄色袖摆,知虞的呼吸霎时间都微微窒住。

沈欲却只是若无其事地拈起一块糕点,挟在玉白指尖递到唇畔咬了一口。

“还是那家店铺啊。”

“看样子,你是真的很喜欢了……”

语气莫测的话音落下,身畔冷汗涔涔的美人似乎都再隐忍不得,蓦地起身碰翻了凳子,脚下急急地要退后。

却在后背靠近门帘前被人一把捉住了腕。

铁钳般的禁锢攥得细腕几欲折断。

沈欲缓缓垂下眼睑,语气恍若关怀,“夫人累了吗?”

知虞脑袋一阵阵空白,半截小臂甚至都被他捏得发麻,在沈蓁眼皮底下更不敢有更大的动作。

“不……不累。”

沈欲轻笑了笑,柔和的嗓音却好似掺入些许幽沉。

“不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