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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然却哭哭啼啼地诉说自己委屈。

沈玉案越发觉得荒谬,哪怕他对他的妻子全然没有感情,也不会让她这般难堪,养着外室,冷落正妻,这甚至都足够让御史台上折参他一本!

这种时候,沈玉案明知不该,但也控制不住地有点庆幸。

如果府中的那位是他的阿棠,他真的能做到冷静地任由事情发展吗?

沈玉案知道,他不能。

他惯来见不得阿棠受半点委屈。

爱与不爱,就是这般分明。

沈玉案又亲眼看着裴时愠对云安然起了兴趣,在云安然的哭哭啼啼下,莫名其妙地开始对云安然生出好感。

沈玉案只觉得一言难尽,甚至,沈玉案忍不住问出:“你喜欢她什么?”

裴时愠卡壳,憋了半晌,才道:“我喜欢她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沈玉案轻扯唇角。

真是要谢谢裴时愠高看了,他还真的不知道。

事情发展到最后,府中的那位女子郁郁寡欢而终,临死前,要见沈玉案一面,得到这个消息时,沈玉案脸色骤变,他立刻要赶回府中。

始作俑者却拉着他的衣袖,咬着唇瓣,仿若受了偌大的委屈,怔怔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她?”

沈玉案教养再好,都想要骂人。

如果他不知道真相,那么,府中那位女子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的妻子将要病逝,他却连回去一趟都不能?

云安然脑子中装的都是什么?

如果这真的是一台戏剧,那写剧本的人脑子中装的又是什么?

沈玉案最终还是回了侯府,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咽下最后一口气。

沈玉案垂着头,坐在床榻边,室内络秋和络春哭着骂他惺惺作态。

沈玉案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在想,这就是上天给他的阿棠安排的结局吗?

郁郁寡欢而病逝的人早就形如槁木,浑身消瘦,她脸上显而易见的病容,连寻常的一件裙装都撑不起来,他的阿棠最爱美,每每出府前都要对着铜镜照上好久,如何能接受得了这个结局?

他把女子的身后事全部安排好,才回了那座院子。

云安然对他这次回府有很大的意见,房门紧闭,不愿意见他,沈玉案懒得应付,他直接转身离开。

不到三日,松箐就告诉他,别院送信来,说是云姑娘替他缝制香囊时,不慎刺破了手。

沈玉案眼中闪过一抹讽刺。

他要有多蠢,才会相信这种浅显的借口?

剧本中的他不会真的因此而对云安然赶到愧疚,从而越发对云安然顺从?

沈玉案不敢再往下想。

女子病逝后,沈玉案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剧本快要结束。

后来,圣旨给他和云安然赐婚。

沈玉案扯唇,他再不看重家世,但苏韶棠当初能嫁入安伯侯府,还是因和国公府沾亲带故,可云安然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