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弦的动作好像隔断了勉强拽着太阳的绳子,天色在录制结束的下一秒渐渐开始暗了下来。

许拾月视线不好,并不想在黑暗中久留,只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下没距离的轻拍忽的落在了她削瘦的肩膀上。

许拾月根本没有准备,身体被拍的一晃。

她眉头微微簇起,接着就听到了陆时蓁认可的声音:“这样才对嘛,要有劲儿活得才有意思。”

陆时蓁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充满活力。

明明是机关算尽的报复,却被她说的好像就应该这样似的。

日落西山,天空中还飘着一层没有撤干净的浅橘色夕阳。

陆时蓁就这样看着站在身旁的许拾月,想着她刚才演奏大提琴时,同往日阴郁都不同的状态,又道:“你其实也该出去走走。”

这句话听着像是结束了,许拾月却知道这并不是完整的一句。

她眼眉微垂,脑海中闪过了很多陆时蓁接下来要说的后半句:“这样你的身体才好得快”、“这样才有助于治疗”、“这样你爸爸妈妈看到才会放心”……

甚至于是之前她曾经将手探过自己的腰上,过分靠近的讲道:“这样你才能跟过去一样漂亮。”

可都不是。

许拾月听到了玫瑰被人采起,发出的细微折断声。

陆时蓁的神情应该是放松的,嗓音平静又温和的对她讲道:“这才是你的人生。”

许拾月怔了一下,空洞的眼睛下藏着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