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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人员也是人,是丈夫,是父亲,在明明可以回来看孩子的时候,却因为没交通工具而和妻女天各一方……这实在不是什么人道之事。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用说太直白,只要安然的“怨妇”样到位,哪怕对方是男同志,也会理解。“怎么,你们没为宋工程师配车吗?”

这时代,才有配车资格,整个二分厂也只有一辆旧吉普车。安然和宋致远每次用的时候都要去登记,去借,但十次有六七次都是借不着的,几乎全被厂办占用了。尤其今儿借车这事,明明用车时间不冲突,却偏偏要被他们占着茅坑不拉屎。

更别说,油钱还是他们自个儿出的。

胡光墉抹了把汗,看向总厂书记,他不知道有配车这回事啊。当初去部委里求人要人的时候是总厂去的,具体答应了哪些条件也只有他们知道,宋致远又是个不在意身外物的,他没跟厂里提,就这么阴下来了。

总厂书记还有啥说的?道歉呗。

“对不起小安同志,是我们工作的疏忽,当时本来是说好给配车的,但后来刘解放说二分厂有车,不用再额外多配,我们总厂也正好缺车,就给耽搁了。”

二分厂那是所有领导班子都能用,顾慎言那样的秘书也能用的车子,安然要的可是能让宋致远一个人开着,上下班的车子!

很简单,她就是想让他尽量多回家,哪怕回来晚一点儿,走得早一点儿,也能看看闺女。她不想孩子以后长大了,回想起跟父亲一起度过的时光居然找不出什么交集。

更不想他三个月回一次家,闺女都不认识他。

周部长想起小姑娘那么强的自理能力和理解能力,很难不理解为“没爹的孩子早当家”,当即就吩咐道:“去,现在就把车子开过来,手续办好,以后专车专用,任何人也不能未经他们同意借用或挪用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