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我换床单就好,谢谢大家。”陆水先安抚水泊雨,“不过金教练找你什么事啊?”

“没什么,就是训练的变动,我会适应的。”水泊雨又反过来安慰他,重新回到了性格稳定的状态。

接下来还有晚训,训练结束后所有跳水运动员开大会,主要批评今天这件事的所有参与者。往陆水的床上泼垃圾的人上台念了检查,张建军也表明了态度,既然不珍惜床铺位置就不要睡床了,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要在楼道里打地铺,并且负责擦地。

这个处理结果,陆水中度满意,但是一想到他们手里有自己的信,超级巨大不满意。

晚上换了新床单,陆水还有些不适应,毕竟睡惯了的东西一下子都没有了,好在还有哥哥买的睡衣和玩偶。熄灯之前他和哥哥打了电话,北哥陪他下棋到11点半,睡着的时间大概应该在12点之前。

可是等到陆水从梦中惊醒时,他赶紧看手机,才凌晨3点多。

11月底,宿舍里已经来暖气了,北方成功入冬,可是陆水的汗水还是一层一层往外冒,甚至皮肤与布料接触之间稍显黏腻。

他又一次梦见了父亲。

在梦里,哥哥又去帮自己要训练费,然后被父亲带走了。不一会儿他又回来,将还是小学生的自己抱了起来。

“四水喜不喜欢爸爸啊?”

陆水看向哥哥消失的方向,说:“我喜欢哥哥。”

“也要喜欢爸爸啊,爸爸可喜欢你们了。”父亲抱着他往前走,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又在他的左脸上亲了一下,“你比你哥哥好看,你哥哥有胎记。”

然后,陆水就醒了。

胸口里像是装了液压器,压强不断升高,血压随时能够冲破皮肤和骨骼的桎梏,在自己的心房处喷出一朵鲜红的花来。陆水坐直,在黑暗中左右环视,他不断重复着自己已经长大了,可是又会不断被梦境拉回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