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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恭禄年纪虽然不大,但既然能被选为此番出使唐国的正使,本身也是一个老成持重之人,在听到众人抱怨声后,只是皱眉说道:“此番出使唐国,是国中赞普与诸大臣合议的决定,是对是错并不由我们这些使员讨论。既然国中遣命入唐,那么把这番使命做好,便是我们该当的职责。至于其他,归国后禀告细论,眼下不准多说!”

“可是现在唐国的圣人根本就不接见我等,对我国的恶意也清晰可见,再留在这里,怕也不能……”

其他人听到韦恭禄此言,倒是不敢再发牢骚,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忧心忡忡地说道。

“唐国若没有讨论边务的需求,那根本就不必再接引我们入其京城。至于这一次召而不见,想必是其国主卖弄矜贵,想要气势压人,以此逼迫我们在接下来的会谈中怯于发声。这样的小道,只是显示出唐国气势不足,只要我们能守住本命,唐国也不敢过分的威凌!”

韦恭禄继续说道:“况且唐国态度如何,本也不足影响到我国的大计。眼下入唐,更多的还是为了威吓噶尔家,只要我们在唐国京中一日,噶尔家便会惊疑彷徨,这本就大大有利于国中的计划筹措!”

讲到这里,韦恭禄顿了一顿,继而又继续说道:“至于眼下在唐国朝廷遇冷,只是一桩小小困扰罢了。况且唐国还有一桩内务绕不开我国,那就是尺尊公主侍其国主的事情。明日再具厚礼登门,请求尺尊公主召见,也可趁机探听更多的资讯……”

“尺尊公主?琛氏这个卖国的贱婢,此前已经叛国外逃,不久前更强悍驱逐我国使臣,此前几次求见都被拒,且不说她会不会见我们,就算见了,她又肯做出帮助?”

有人听到这话后,便忍不住忿忿说道。

而韦恭禄在闻言后,脸色顿时一沉,怒声道:“尺尊公主是王家金册赐封的贵人,岂是闲言能够羞辱!若我们这些使员对王命都不够恭敬,外国敌人又怎么会见重我国的威令宣达?谁若敢在我面前对尺尊公主出言不恭,不要怪我对他不客气!”

众人听到这话后,自是纷纷喑声,彼此对望一眼,眼神中各自都有些许的无奈。

韦恭禄这会儿也是心情恶劣,不愿再继续谈论,摆手驱散了众人,只是又叮嘱了一番继续求见尺尊公主的事情。

第二天,吐蕃众使员们正在四方馆中百无聊赖的等候消息,终于又有官使抵达,传达了西康女王愿意接见他们的事情。

听到官使传达后,韦恭禄已是激动难耐,转头便返回居舍梳洗更衣、准备前往西康王邸。而其他使员们见到这一幕,则就不免忍不住的摇头叹息,并不乏忿忿道:“叶阿黎这个妖女,虽然已经悖出国中,但还不知会加害我国到几时!韦氏小子苦求一见,怕也不是为了国务那么简单……”

琛氏的叶阿黎,早年在吐蕃国中自是一个风云人物,不仅仅因为其人乃是十二古邦之一的继承人,也在于其艳名盛传四方,令得吐蕃许多权贵子弟都为之魂牵梦绕、欲亲芳泽。

就连吐蕃第一权门的噶尔钦陵嫡子弓仁,对于叶阿黎都颇存痴恋,盼能缔结良缘。而出身东域韦氏的韦恭禄,也是正值当年,本身正是叶阿黎众多拥趸中的一员,或许就连此次恳请入唐的目的都不纯粹,进入唐国京城后,更是一直请求叶阿黎的接见,傻子都能看出其人真正的想法。

且不说众人的牢骚抱怨,韦恭禄入舍后很快便走了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唐人时服的锦绣圆领袍,就连颌下的胡须都精心的编织成了一个个小辫,行走间更是香风四溢,怕是在香料中直接打了几个滚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