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相争 你想带走,问过我了吗?

烬欢 衔香 3518 字 2023-03-20

“你冷静!平阳。”

陆骥瞳孔一震,声音都在抖。

“阿娘!”

陆宛也冲了过去。

“别过来。”长公主却拦住她,“这是我同你们父亲的事,你们谁也不许插手。”

“平阳,你不要逼我。”陆骥小心地围在长公主身侧,“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你先将簪子放下,有话好好说。”

“母亲,将簪子放下。”陆缙也迅速过去。

“二郎,你也不要管!”长公主握着簪子,反倒逼的更紧。

“母亲,你冷静,你若是不在了,我们兄妹该怎么办?”陆缙沉声,指了指一旁的陆宛,又道,“宛宛尚未出嫁,连亲事也未定,你又要她怎么办?”

“阿娘……”陆宛只是哭。

往常像个小太阳似的小姑娘此刻已经成了泪人。

被陆缙一提醒,长公主看着眼前一双儿女,骤然清醒过来。

对,她还有两个孩子,她若是寻死觅活,谁来为两个孩子做主?

指望陆骥么?以他对那个私生子偏颇,恐怕整个国公府都要被人偷了去!

还有江氏,她竟敢做出这样偷天换日的荒唐事,简直罪无可恕。

二郎的事情尚未处置,她怎能只顾自己一时之快?

她若是此刻伤了自己,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么?

“二郎,你说的对,我不该只顾自己。”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手一松,簪子咣当一声坠了地。

一场危机消弭。

陆宛立马扑上去抱住长公主。

陆骥也终于暂时放心。

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时,忽然,寿春堂那边的郑嬷嬷冒着风雪快步推了门。

“不好了,国公爷,公主,老太太昏死过去了!”

“什么?”陆骥倏然回头。

“老太太突然发了病,看样子,怕是……怕是不大好了!”郑嬷嬷急声道。

众人的目光也齐齐转过去。

长公主身体本就不好,此刻更是强弩之末,她眼前一黑,终于也支撑不住往后趔趄了一步。

“平阳!”陆骥立即回身。

陆缙却先他一步,伸手托住了长公主,连忙伸手去翻她的眼皮,又掐了下人中。

见母亲未醒,他当机立断,将长公主抱了起来。

陆骥还想关切,陆缙却冷冷地道:“让开。”

陆骥伸出去的手还悬在半空,见平阳晕过去,也顾不得许多,侧身让了半步:“照顾好你母亲。”

“不必你操心。”

陆缙声音淡淡的。

脚步却稳健又快速,抱着人边走边吩咐康平传大夫。

快步离开时,他路过站在一旁的江晚吟,眼神停也未停。

走出数步,到底还是顿住,吩咐了一句陆宛:“带你江姐姐先回去。”

江晚吟此刻只穿着陆缙的披风,她知道眼下人命关天,不是处理私情的时候,闻言也没拒绝。

裴时序自然也发现了,他缓缓移开眼神,只当做不知:“阿吟,我等你。”

江晚吟拢着披风,避开了他的眼,低低嗯了一声。

一旁,郑嬷嬷又在催陆骥,陆骥两边挣扎,但他一个人不能劈成两半。

平阳那边有陆缙看着,他不必担心,便暂时先去了寿春堂。

临走前,他回头又叫住裴时序:“三郎,你也来。”

“好。”裴时序淡声答应。

此时,已经半疯的江华容听到了郑嬷嬷的话,头倏地转向寿春堂的方向。

一滴泪滑了出来。

老太太……她不是故意害她的。

当看到裴时序时,她疯癫的思绪又回神,凶狠地注视他:“别走,是你!是你让……”

然她话尚未说完,裴时序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根银针插入了她的后颈。

江华容瞬间哑了声,一双眼瞪的大大:“你……”

“三郎,你在做什么?”陆骥本已到了院门前,蹙着眉回头。

“哦,二嫂似乎疯了,拉着我不放。”

裴时序挡着江华容,迅速拔了带毒的银针藏于指缝间,平静地回头。

“这个时候你还管她做什么?”陆骥沉声,指派了一个嬷嬷,“来人,将江氏拖下去,好生看管。”

“是。”胡嬷嬷答应了一声,上前架起了江华容。

江华容原本只是半疯,此刻银针上的毒素一蔓开,她双眼翻白,抽搐着往后倒去。

只是双目还死死地瞪着裴时序。

“是你……你……”

裴时序只是冷眼看着,缓缓回了头,面无表情。

他原是想先见了阿吟,再认亲,然后揭穿江氏。

但今日之事实在太出乎他意料。

江氏知道的太多,必须死。

且江氏也该死,若是没她,他和阿吟又怎会走到今日这一步?阿吟怎会吃了这么多苦?

裴时序拢着大氅,将沾了血的银针擦了擦,又别回了自己的腰带上,从容跟上了陆骥。

身后,一片狼藉的地面须臾又被大雪覆盖,仿佛无事发生。

立雪堂

大夫很快赶来,诊脉后只说长公主是一时激动才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但寿春堂那边情况却没那么好。

之前,守夜的婆子听到书房的骚乱时,本是想去知会一声老太太,叫了好半晌,老太太才醒。

但刚听完,她双目一瞪,直接昏死过去。

想想也是,自己识人不清,亲手选中的孙媳做出了私通的丑事。

寻了二十年的孙子被一心护着的孙媳害了。

更别提,江华容还胆大包天,让她的庶妹替她圆房,骗了老太太最看重的嫡孙。

而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

老太太自然承受不住。

“怎么回事?”陆骥一进门便蹙着眉。

胡大夫方才仔细诊了脉后,微微皱着眉,觉着老太太的脉象有些怪,却一时不明白怪在哪里,只猜测道:“老太太大约是受了刺激,急火攻心,才昏了过去,但她脉象虚弱,恐是不容易醒来。”

“什么叫醒不来?”陆骥厉声。

胡大夫额上顿时出了涔涔的汗,拜伏下去:“国公爷,老太太年过古稀,岁数大了,加之身子一直不大好,眼下只有用参汤吊着,但若是三日还不见好转,恐怕就……就……”

“好,你尽力吧,不管用什么药。”陆骥握着母亲枯瘦的指尖,颓然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