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番外一 婚后日常

烬欢 衔香 2648 字 2023-04-19

她执意要将国公府和公主府打通,一次也没去过护国寺,何尝不是恨极了陆骥。

她不明白,明明父亲和母亲如此相配,是一对人尽皆知的眷侣,父亲为何偏偏要做出这种事,生生毁了他们这个家,害得大哥出了意外,二哥这些年也郁郁寡欢。

即便要骗,骗一辈子不行么,为何又偏偏要将那个私生子接回来,把所有人逼到回不了头?

母亲是公主之尊尚不能避免,她又如何能躲的过?

陆宛是真的寒了心,也是真的不愿成婚。

长公主亦是久久没说话,只是隔了这么久,她已经渐渐看开,她看了眼不远处,又道:“这世上也不是所有男子都三心二意,你看看你二嫂,成婚未必是件坏事。”

陆宛隔着窗子,又望了眼不远处并肩出去的陆缙和江晚吟。

雨后初晴,地上积了不少水坑,被日光一照,好似碎裂的镜片,晃的人眼疼。

江晚吟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坑里,溅的裙摆上沾了泥水。

她呀了一声,又故意踩了一脚水坑,也溅了陆缙一身,然后快步提着裙摆逃开。

陆缙顿了一下,阔步追上去,拐到回廊时,将人直接摁在廊柱后:“故意的?”

“你不是说夫妇一体?”

江晚吟只是笑,笑中带着一丝狡黠,踮着脚亲了下他下颌赔罪。

然后,陆宛隐约看到陆缙笑了下,紧接着又看见地上的影子密不可分的缠在一起。

她依稀明白母亲的意思了。

她记得一年前江晚吟刚进府时,总垂着眸,人也缄默的像条影子,定婚后,才变得越来越有生气。

遇见不对的人,会消磨掉一个人精气神,瞥如她母亲,养尊处优了数十年,不到一年,华发丛生,疲态尽显,直到最近,因为陆缙的婚事才慢慢养过来。

但遇见对的人,则像是重活了一次,瞥如江晚吟,如今眼角眉梢都在笑,连带着陆缙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成婚不可怕,还是看相不相配罢了。

陆宛缓缓收回眼神,只说:“我知晓了。”

长公主也没再逼她,只让她合了眼缘再决定。

成婚之后,陆缙自然不必像从前一样隐忍,又有婚假,他白日不必去上值。

婚假本是五日,但圣人徇私,大笔一挥多给陆缙批了三日,是以陆缙一共有八日的婚假。

这几日,对陆缙来说是休憩,对江晚吟来说,却比平日还累。

只要待在披香院里,她随时随地都会被剥衣,有时连褪也不必,他的手一推一拉,直接将她堵的发不出一个字音。

倘若她喊饿,陆缙也十分宽容,屏退了侍膳的仆妇,抱她坐在膝上亲自喂给她,吃的又饱又胀,从唇边溢出去,让她拒绝也找不到由头。

梅雨纷纷,一直到回门那日方放晴。

雨虽停了,雾却没散,雾霭蒙蒙,到处都湿乎乎的,江晚吟觉得这几日自己浑身涔涔,没一会儿干爽的时候。

荒唐数日,直到回门前陆缙方大发慈悲,早上他替她揉了许久消肿后,江晚吟才不情不愿的爬出来跟他一起回门。

早已准备好的衣裙是穿不得了,江晚吟不得不换了件立领。

她略施脂粉,已然是艳光四射,不得不往脸上扑了些粉压一压,免得太过惹眼。

回门礼备的极为周全,茶果,绢布……比之之前江华容那次更要丰盛,但江晚吟真正要见的并不是忠勇伯,而是暂住在伯府的林启明。

林氏如今成了皇商,极其忙碌,为了江晚吟的婚事,林启明已经离家大半月,只等着江晚吟回门,再见她一面后立即便要动身。

这一去又不知何时能见,上马车前,江晚吟不肯撒手,林启明又是叹又是笑:“怎么成了婚反倒活回去了?”

江晚吟闹了个红脸,这才缓缓松手。

林启明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陆缙,眼神又恍惚了一下,以为是裴时序,没忍住脱口而出:“若是当我劝着些,如今你身边站的应当是三郎了吧,兴许孩子也该有了……”

江晚吟浑身微微僵。

“罢了罢了。”林启明又住了嘴,“说这些做什么,看起来,陆缙待你是极好的,如此,我也能放心了。”

江晚吟眼底亦是怔忡,她垂了眼,让林启明替她去裴时序墓前烧点纸。

裴时序临走前一直想看看她穿嫁衣的样子,但到底还是来不及了,将她成婚的消息告知他,也算全了他最后的心愿。

林启明走后,江晚吟便同陆缙回了府。

如今正是梅雨时节,闷热难耐,江晚吟贪凉,总想吃点冰的。

但她曾经受过寒,虽养的面色红润了些,但血气到底还差点,陆缙无论如何都不许,不但不给她吃冰,睡觉时连冰都用的极少。

平日就寝时,明明自己最是怕热,忍着一身的汗也不许让人往冰鉴里加冰。

江晚吟自从入夏后便被他拘着,从前在伯府,她偶尔还能出来买上一两回,虽吃完偶尔会腹痛,但尚能忍受。

成婚后,她连冰饮子的影都没见过。

偏偏,一路上街市两边尽是卖杨梅渴水,荔枝渴水的吆喝声,江晚吟渐渐坐不住,扯了下陆缙的袖子:“就来一碗,行吗?”

“不行。”陆缙阖着眼靠在车厢上,眼也未睁。

“一口,尝一口总成了吧。”江晚吟讨价还价。

“半口也不许。”陆缙太了解她的脾性。

东西一旦到了她手里,他决计拦不住。

“你……”江晚吟闷闷地又坐回去,扭头看着窗子,剩下时候皆不再说话。

车厢里忽然安静下来,陆缙有些不适应。

“恼了?”陆缙一向淡于口腹之欲,不甚了解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的想法。

江晚吟趴在窗边,摇头:“没有。”

话虽如此,她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形形色色的小摊·。

看的人有几分不忍。

她实在太了解他,最知他看不得她如此。

陆缙明知江晚吟是在故意装可怜,还是松了口:“只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