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相见 “或者,我应该,叫你嫂嫂?”……

烬欢 衔香 2806 字 2023-03-14

剑尖如芒,稍微一用力便能划开她的喉咙。

安平竖着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蕴着薄怒:“我是郡主,你真敢对我动手?”

“是又如何?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准动她?”

裴时序刀尖又往里压了一寸,

安平轻薄的面皮瞬间划过一道血痕。

这个疯子!

她惊叫一声。

“江晚吟没事!”

安平赶紧解释,“她当晚便拿到解药了。”

“当真?”裴时序眼帘一掀,握着刀的手仍是未后退。

“真的。”安平声音发颤,“你不信大可去查,若是他们真的有了首尾,国公府必不会如此平静,江华容也不会被这么快放出来。”

裴时序阴恻恻地瞥了一眼安平,确认她眼底没假,才慢悠悠地收了匕首。

“算你走运。你应该庆幸阿吟没事,否则,你这条命,也别想要了!”

安平赶紧从墙边逃开,捂着心口大喘了口气。

一回头,才发觉裴时序脸色惨白,双颊微陷,一副一脸病容的模样。

收了刀,他又抵着拳咳了几声,咳的撑着墙壁,连匕首都快拿不稳。

原来是外强中干。

安平顿时又觉得被戏弄了,不紧不慢地坐下,端起了杯子抿了口茶:“我还以为你裴大教首当真是弥勒转世,没想到,竟差点被一个小姑娘弄死!”

“我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裴时序眼底划过一丝戾气。

安平冷笑:“若不是结盟,你当我想管你?你死了不要紧,红莲教同我父亲的关系若是暴露了才是麻烦,我是不想让你为了私情误了正事。如今,还有一月,表哥便要去绥州赴任,以他的聪慧,必会发现端倪,为今之计,是赶紧笼络他,将他划归于我们一起。”

“我为私情,你不是?”裴时序瞥她一眼,唇角浮起一丝冷笑,“你确信你嫁过去便能笼络陆缙,若是你嫁了之后,他依旧不答应呢?你不过也是为了私情罢了。”

“你……”安平被他戳破心思,恼羞成怒,“是又如何?起码表哥对我还算温柔,不像你,直接被捅了一刀。怎么样,火急火燎的去救心上人,反被捅了一刀,这滋味恐怕不好受吧?”

裴时序眼神更冷。

安平却上挑着眉,看了回去:“你若是当真这么在意江晚吟,就去把她抢回来啊。”

“我的伤还没好透,不到时候。”裴时序压着眉,往下拢了拢白狐大氅。

安平打量了一眼,忽然笑了:“哦,你是怕被她认出身份?你这样的人,竟然也有这样胆怯的时候。她如此痛恨红莲教首,你是怕她发现了你的身份,厌了你吧。”

裴时序目光不善:“你这张嘴若是不会说话,可以割了。”

安平冷笑了一声:“那看来我猜对了。只是,你消失这么久,就不怕她被人抢走?”

“阿吟不会。”裴时序十分笃定。

他太清楚江晚吟的性子了。

从前他经常一出门便是三五个月,每回回去的时候她都会闹一闹脾气,但不过三五日又哄了回来。

这回应当也一样。

且他们的婚期快到了,这半个月正好用来认亲,他虽厌恶陆骥,但国公府三郎的身份还是极好用的,正好用来说服忠勇伯府,也好给阿吟一个风光大嫁的机会。

再然后,等结束一切,他便带她回青州,再也不分开。

“人都是会变的,你不要太自负。”安平嗤笑一声。

“倒也是。否则依你所言,你同陆缙一起青梅竹马,你一回来,他应当立马休了江华容,同你在一起才对。怎么如今江华容被放了出来,你上赶着自降身份,却连平妻也做不得?”裴时序淡笑。

安平顿时被羞辱的面颊发涨,她攥紧拳,深吸一口气:“我不管你的事,你也莫要管我如何。”

裴时序又将她的话反送回去:“你以为我想管你?妇人之仁,你如此大费周折,费力讨好,直接杀了陆缙不是更简便?”

“杀了他?表哥不去,还会有旁人。我们两家的关系极近,他已经是我们眼下最好的选择。只要成了婚,不管他应不应,在旁人眼里,我们已经是一体了。”安平冷了脸,“再说,堂堂国公府世子,你便是想杀,就能杀的了他吗?你该不会是想趁机报私仇吧?”

那个人……

裴时序忽然想起了当日江晚吟同陆缙一起坠崖的场面,脸色沉了沉。

安平见他动了杀意,眉梢动了动:“我警告你,这个时候大局为重,你不可暴露身份,更不可撕破脸皮。听闻国公爷也派了人去青州,你赶紧认祖归宗,借着他对你的愧疚将你在军中安排个职位,也好替我们照应照应。”

裴时序眼皮一阖,压下了翻滚的杀意:“只要他不动阿吟,我自然不会动他。”

“这你放心,他们如今不过是姐|夫同妻妹的关系,表哥那样的稳重性子,是绝不会做出越界之事的。”安平道,“眼下要紧的,还是需要先除去江华容。只是老太太一直护着她,我一时没想到办法,再通过红莲教,又难免会惹得表哥生疑。”

“她啊……”裴时序忽然睁了眼,唇角浮起一抹笑,“我手中恰好有一个把柄。”

“你?”安平诧异,“你有她什么把柄?”

“私|通。”裴时序吐出两个字,“够不够?”

“什么?”

安平噌了一下站了起来,不止是震惊,还是恼的。

“这是何时的事,你既然有这么大的把柄,为何不告知我?”

“你又没问,我为何要告知你?”裴时序眼底冷的没有一丝情绪。

安平顿时火大,想了想,忽然想到:“半年前,你坠崖那回,该不会就是因为此事吧?”

裴时序没说话,端起了杯子,却没抿,又搁下。

安平了然地笑笑:“难怪呢,我懂,连着两回,差点被内宅妇人弄死,这事说出去的确不光彩。”

裴时序顿时眉间戾气丛生,搁下了杯子,却忽然笑了:“茶水好喝吗?”

“你什么意思?”

安平瞥见了他唇角的笑,顿觉不妙。

突然间,她又发觉自己浑身有些热,热的不对劲。

安平攥着衣领:“你在我茶里下了什么?”

裴时序站起,整了整白狐大氅的衣领,睥睨她一眼:“你给阿吟灌了什么,我便给你下了什么。”

“桃花醉?”安平脸色一变,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有虫子在爬,“你竟然真的敢!我可是父王的独女,你不怕我父王杀了你?”

“我可没这么说。”裴时序啧了一声,“不过是寻常的春|药罢了,要不了你的命。这一晚,你就好好尝尝阿吟受的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