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向来高傲自在的姑娘,如今只是隐隐窥见他的欺骗,就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将来谎言被戳破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丝丝缕缕的刺痛,悄无声息地在谢辞的心底蔓延开来。
此时此刻,他似乎忘记了平日里口口声声说厌恶她的人是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上去抱住了她,大掌抚在她柔软的青丝上,疼惜地将无助地缩成一团的小姑娘,轻轻搂进怀里柔声低哄。
姜妤忘我地哭了好一阵,才猛然回过神来,重重地一把推开了谢辞。
谢辞被推了个猝不及防,以至于没有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憎恶。
被唐突之后的他也不恼,“阿妤,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那个什么容月压根就不熟识,我找上她也是因为除了你之外,就只听说过那位准太子妃。”
宣泄完之后的姜妤,情绪冷静了下来。她故作半信半疑:“真的?”
“千真万确。你不知道我听说你去相看驸马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煎熬。”
谢辞说,“阿妤为何不信我?这么多年来,我可有骗过你?”
姜妤盯着他看了一会,终于破涕为笑:“好,我相信你。”
“我故意说相看驸马,其实也不过是想看看你究竟在不在意我罢了,既然你心里有我,那我们现在就重归于好吧?”
故意试探他?
谢辞的眼神微微冷却了下来,但脸上笑意不减。他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语气宠溺:“好啊。”
姜妤也很满意。
“明日就是我的生辰了,”她一脸乖巧地看着他,带着期待和羞赧:“我,我只想和你一起这个生辰……”
谢辞不假思索道:“当然可以。”
“真的吗?”姜妤顿时眉开眼笑,转瞬又一脸严肃道:“明日午时,我会在醉霄楼等你,你千万不要忘记了,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醉霄楼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
他温和地弯起嘴角,笑得清风霁月,“好,以后每年我都陪你过生辰。”
说罢,还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可惜始终没把她后边的那句话放在心上。
姜妤僵硬地微微屈指,只笑笑不说话。
……
云念寺。
暮色四合,夜凉如水。
身段窈窕的容月,虚弱地躺在冰冷坚硬的木床上,阵阵咳嗽不断,咳得厉害了,还把一张苍白的小脸,呛得微微涨红。
她的婢女春桃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瞧见主子这般遭罪,急得泪水打转。
“小姐,您怎么越咳越厉害了?”
将铜盆匆匆放下后,她才赶紧把容月扶起来喘气。
容月柔若无骨地依靠在春桃身上。
她整个人仿佛被放在炙火上翻烤着,极其痛苦难耐。
可再难受也只能忍着,这里不是锦衣玉食的相府,没人能来救治她。
“小姐…”春桃急红了眼,哭得泪如雨下,还边哭边骂道:“这个鬼地方怎么连个大夫也没有!小姐的风寒尚未痊愈,又要来这鸟不拉屎的穷山受苦受累,如今病重了也没个人管,可如何是好啊……”
可惜此时的容月已经头昏脑胀、两眼发黑,连眼皮都没力气睁开,更别说回答她的话了。
春桃还在絮絮埋怨着:“太子殿下也真是的!这么多天了也见不派人过来看看,他怎么放心得下您啊?”
“别…说…了…”容月艰难地张了张嘴。
她也很想知道,这些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太子殿下如此冷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