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看见他了,挥手遣退了伺候卸钗环的婢女,待听得外间门阖上的声响,才从镜子里定定望向他,却蹙着眉,半晌都不说话。
晏清瞧着她的模样忽地就有些心慌意乱起来,脚下没有再往前迈动步子,只停在原地踌躇唤她一声,“皎皎你怎么了?”
漫长的时间从来未曾冲淡他的爱,反倒将他的思念在心底里酿成了甘醇的烈酒,稍品一口都能醉人。
但也愈发教他害怕,怕分别的时间太长,她会就此抽身而去不再需要他,怕她会“厌弃”了他。
没有得到过的时候怎么都好,得到过之后再失去,那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好了。
心里一面鼓突突突敲的震天响,过了半会儿,直到他手心都攥出了冷汗,才听她语调清冷地抱怨了句:“为何回来这么许久,你却到今日才来见我?”
晏清闻言,紧绷的身体才都松懈下来,提步朝她走过去,温言解释,“先前一直在忙着收拾外头的残局未能得空,你不知道,离开的这一年多,见不到你的每一刻都教我万分煎熬。”
“我这几日比你还煎熬千万倍!”
她从镜子里瞥他一眼,一句话赌气的厉害,显然是没有消气。
毕竟离开了那么久半点音讯也无,她说到底也是个普通女人,旁的人都会有的那点小别扭她也有,那么久的念想,只换他光靠嘴三言两语就说完了,她觉得不够受用。
但被她狠狠剜了一眼,被她搁在心上挂念着,晏清却觉得无比受用。
他上前来,拿起桌上的象牙梳轻缓划在她的长发上,只要对着心爱的人,甜言蜜语一样能张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