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如果说他还有两分侥幸的话,此刻也彻底断了。甚至,他痛恨自己的侥幸,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还不知道他们什么人吗?

彻底失望也好,以后都不会再有期待,“虽然父亲和母亲不欢迎我们回来,但该算的账还是得算一下,以前我寄回家的工资,既然你们一分也没花根花根宝和他们妈妈身上,那就还给我吧。”

“老三你放什么屁呢!我还没问这小贱人,她怎么敢去冒领你的工资,她倒是拍拍屁股跑了,邮政所的人来讨要五百块钱,还有几百斤粮票,你咋不管管她?咱们老陆家可真是被她坑死了。”这些话老太婆说不利索,是老头子说的,平白无故被陆小玉要走那么多钱和粮票,他差点被气死!

陆广全的脸色更难看了,“我叫你一声父亲,请你尊重我的妻子,她是我孩子的母亲。”

陆老头一噎,“小贱人”三个字确实不该他这老公公来骂,本来去年他进儿媳妇房门的事还浑身是嘴说不清呢,干脆也不跟他歪缠,说重点:“老三啊,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父母省吃俭用把你养大,你出息了,反倒回头跟我们要钱,你是要逼死我们吗?”

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卫孟喜冷眼旁观他演。

“我们做人父母的,把你们养大也不求回报,但你这么多年在外也是事实,你大哥二哥在我们床前尽孝,每天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在我们身上,你不出力,出点钱不也是应该的吗?”

有老人跟着点头,是这个理儿,力气和金钱,你总得出一样吧。

“你去年不在家是不知道,你娘中风过一回,住了很久的院,把咱们家这么多年的积蓄全搭进去了,你跟我要钱,我去哪儿给你抓……如果你真的急需用钱,要不我去问问,县里哪里能卖血,我这一身老骨头不值钱,我听人说血倒是能值几个。”

说着说着,他都开始自我感动了,眼泪哗啦啦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