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红愣住,他颤抖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季渝一恍惚,浓烈的悲伤从神魂之中弥漫开来,再往前,孤崖之上,是不见底的魔渊。他看着自己抱着沈温红一步步往前走,走到崖边,望下无尽深渊。
他听见有人道:“剑主,您可做好决定了?魔渊底下虽好温养魔气,却也要承受这太古锁魔石的威压。”
“我很快回来,他要是念我,你就与他讲,我很快就回来接他。”
为什么要留他在这……
“他要是醒来看见这一切,得多难过,我得替他讨个公道。”
什么公道……
渊底的风吹开季渝额间细发,他低声与爱人说着话:“你要好起来,等我来接你。”
“师兄很快就回来了。”
季渝头疼欲裂,那亲身所触的冰冷身体,魔气骇人的太古魔渊,神魂深处哀鸣的伤痛,尽数涌出来。原来千年之前,沈温红之所以被封太古魔渊,全然是他的手笔。也是他亲手将沈温红封印在太古魔渊极深之渊下,说好了来接他,却失信于他。
他看似随意其实心里比谁都骄傲,任由他去讨公道,毁掉他的骄傲,我比他更难过。
季渝听着那神魂的悲鸣:是人是魔又如何,你醒来之日,师兄再与你……
一等便是一千年。
一千年,他因一己之念将眼前人封印了一千年,说得再好的话,也抵不过一千年的空白。
他该多么无助,睁眼醒来在封印之中,无人相陪。
季渝自心里而生的痛苦,夹杂着那挥之不去哀伤,他真是自持己见之人,自以为强大,自以为可许他太平世道,许他仗剑天涯,到头来却是一番笑话。
人渐渐走远,春去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