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疏影只觉得头昏目眩,全身疲乏无力,宛如被人扔进了石磨里狠狠捣烂了一遍,眼皮重得像是黏在了眼睑上,轻轻眨了几下,才撑开了一道细缝,合着细密的睫毛看起来像是天边挂着的一弧弯月,待他支肘撑起身子,一抬眸便对上一双碧色幽亮的眼睛,不由眸色一紧,下意识就去摸腰身的剑。

然而身上空空如也,别说是剑器,就是连衣服都被扒了个干净!

转瞬间,凤眸凛然,于百步之内兴起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

“喵呜~”桌子上的黑猫恹恹地叫了一声,飞快地跳出窗口爬上屋檐,转眼没了影子。

“大师兄!你终于醒——”

听到里面的响动,白苏欣喜地掌灯走了过来,然而最后一个“了”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罡风逼到了架子上,下颚被一只凌厉的手死死掐着,宫疏影裹着一袭锦衾逼至跟前,凤目之中杀伐四起。

“是谁脱了我的衣服……嗯?”

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媚,完全不适合在这样的场景中出现,反而像是芙蓉暖帐之中情人间的戏语,尤其是最后那个“嗯”字,更是将一番风流媚惑发挥得淋漓尽致,叫人浮想联翩,小腹灼热……

“本宫早说了不该救这只白眼狼,现在好了,你就算是真的被他掐死,那也是自找的。”

皇甫长安倚在门边,手执玉骨扇敲了敲门框,一脸的鄙夷。

宫疏影转过头去看她,只见说话那人一袭雪色宽袖长袍,瀑布般的青丝洋洋洒洒地垂坠而下,披在肩头,漂亮得像是一个瓷娃娃,然而眉宇间流露出来的张扬傲慢,却又不容任何人小觑。

略显英气的面容,精致如画的五官,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亦是雌雄莫辩。

眯了眯眼睛,宫疏影认出了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