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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公主 琅邪·俨 841 字 2022-11-23

四年多前,赛尔廷上任君主病重,令其嫡子乌古斯慎陪在床榻旁,并在弥留之际传下诏书,令二皇子继任赛尔廷大君之位。当诏书传下之时,乌古斯慎便担心其长兄会因不满其继位而有所动作,故连夜调拨军队守卫皇宫。

怎料大他八岁竟是已然传统手下将领秘密谋划了这场兵变数月之久,只待乌古斯的调兵之令发出便率兵一举冲进皇宫之中。当时年仅十七岁的拓跋慎无论如何都未想到他的长兄竟是在他们的父皇身体尚还安好之时就已开始谋划这场兵变,并串通大君侧室为其通报消息。

如此迅然之变将赛尔廷的正统继承人乌古斯慎打得一个措手不及,然而他最终还是在手下亲兵的掩护下杀出重重包围,并一路向东逃去……

自那场宫廷兵变之后,赛尔廷大皇子在篡改皇帝诏书之后即刻登基,对拥护拓跋慎的军队作出的镇压,致使大批赛尔廷的精锐骑兵以及步兵纷纷大批出逃。对此,刚刚登基的赛尔廷新君颇为震怒,令军部将领统计失踪士卒的名单,并根据这份名单冲去那些出逃精锐部队的家中,将其妻儿全都抓住,并以此威胁那些出逃士卒在十日之内归城。

在此威胁下,有一批士卒就此归入城中,并俱被秘密杀害。

如此消息一出,令得赛尔廷上下无不惶恐震怒,更令很多中间派的将卒心生反意。在他们的帮助之下,“已故”二殿下拓跋慎的旧部赫兰及莫跋护率其部下前去将那些被关进牢中的出逃士卒妻儿全数救出,更斩杀了赛尔廷新君手下的一名大将。

如此之后,赛尔廷国内一片混乱,全国上下都出现了乱军部队,越来越多的人因此而向东出逃。经此一役,军政强国赛尔廷元气大伤,皇位尚还不稳的赛尔廷新君最终只得咬牙放弃彻查此事,并将所有牵扯到此事的人全都秘密杀害,转而增加赋税,大规模的扩军,更为了显示其过人武勇而展开了新一轮的向外扩张。

然而如此行事,非但未有给元气大伤的赛尔廷一剂治病良药,反而在它的身上种下一颗毒瘤,令得往日里百姓富庶,军政强大的赛尔廷每况愈下。

薛琳琅将普通百姓所能看到的表象抽丝剥茧,窥至事件本身的面貌,后又以其见解说出了那些内政之事究竟会对赛尔廷有怎样的影响,所动摇的国之根本又究竟为何。更重要的是,如今的赛尔廷所需要又是什么。

正是这番独树一帜的见解令得拓跋慎大为惊讶,并因此而同意将想要去到邺城的薛琳琅带在队伍之中,若是无事之时,便以一份怀念的心情听她说说这几年来发生在赛尔廷的大事小事。

此时此刻,薛琳琅在休憩之时不拘小节的拿起手中竹简扇起风来,却是一颦一笑之间俱显出成熟女子的韵味。这一次,几乎已经到了尧国边境之地的她竟是破天荒的说到了已然十二年未有回去过的家,以及……小时候和她很亲近的家中小弟,与这名已然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赛尔廷正统继承人年纪相仿的齐家嫡子,齐麟。

“说来,我都不曾想到这次居然能那么快的到达北疆。如此看来,琳琅虽赶不上家中小弟齐麟的冠礼,却也能赶在圣上所设大酺开始之前归国了。”

“冠礼?大酺?”

薛琳琅此言令得不明白汉人所谓冠礼以及大酺的拓跋慎疑惑的重复。

“冠礼也可看做赛尔廷的成人礼。只不过,在赛尔廷,男子十五岁便为成年,且需要令他们独自去到荒漠之中,面对豺狼虎豹安然度过十天而回。而我大尧的男子则是二十岁成年,成人礼只是一个由族中长辈所主持的仪式。依照礼制,受冠者需受大宾为其加冠,而后便和请来家中的亲朋好友们一起庆贺……”

薛琳琅笑着。在拓跋慎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的时候,她终于能够相信这名在数月间平定了河中之争的赛尔廷二殿下是与自家小弟几乎一般的年龄,因而不禁笑着如此解释道……

那么,当那一曲由思卿琴所奏出的归去来兮奏完之时,齐府长厅之中又是怎样的光景?那自是……直至在余音绕梁之时,受邀宾客都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只是在惊艳过后不禁纷纷侧目将视线放至从坐垫上缓缓起身后向到场宾客微微欠身的月族琴师身上。

不知是谁的击掌之声在此沉默之中兀然响起,令得其他人纷纷恍然回身的争相发出击掌声,以此送给在这场冠礼之上献出如此一曲之人。

在受邀宾客的掌声之中,凌若忆抱着思卿琴,垂眸缓步走向她原先所坐的位置。在止步转身之时对上一双总会令她觉得莫名熟悉的眼睛。那正是来自于太子世绩的目光,在入座之时,凌若忆分明听到那句隐在宾客掌声之中的轻声之言:“弹得真是不错,若忆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