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页

言罢,弓着身子退了下去。

那边晚姐儿站在曦哥儿旁边,目光却是狠狠的扫视过程秀才和郭老大,见两人此刻一个尿的臭气熏天,一个干脆晕了过去,实在不适合她现在寻仇,晚姐儿便有些愤愤郁闷,目光眯了眯,道:“先送我们回城,这些人押进王府,回头本郡主要亲自发落!看着他们,若死了一个,拿你们是问!”

“是!”那暗卫的统领应了,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将郭老大几个带了下去。

晚姐儿这才咬了咬唇,略显心虚的问道:“父王呢?”

那灰衣人回道:“王爷昨夜得到消息,有一伙人贩子出京往北而去,便带人亲自追去了。属下夜半从冯老爷处得知两位主子的消息,已传信给王爷,想必此刻王爷正往此赶来。此地风寒,郡王郡主请移驾马车,属下们护送两位主子回城。”

晚姐儿这才没再多言,心情忐忑的下了车板,往马车而去。

待上了马车,见曦哥儿一脸冷然坐在一旁,她不由咳了两下,凑过去,用小肩膀挤了挤曦哥儿,道:“弟弟,你说,这回父王会怎么罚我?”

“不知。”曦哥儿却是闭上了眼眸,靠在车壁上,瞧样子是要补眠。

见他这样淡定淡漠,明显是生气了,晚姐儿也心虚愧疚起来,想到这回若非自己,曦哥儿也不会遭此一难,昨儿他为了护着自己,没少挨打,晚姐儿便道:“对不起啊,你身上的伤还疼不疼,叫姐姐看看?”

她说着伸手欲去拉曦哥儿的斗篷,曦哥儿这才睁开了眼,扫了晚姐儿一眼,道:“你有治伤的药?”

那意思明显就是没药,瞎看什么,白折腾人。

晚姐儿讪讪的收回手,可怜巴巴的垂了头,方才听到曦哥儿道:“没受什么伤,早不疼了。”

于是晚姐儿便笑嘻嘻的抬了头,一脸感动的,泪眼汪汪的看着曦哥儿,道:“弟弟,你真好。其实我倒不恨怕父王发火,就是怕母妃,也不知道母妃这回要怎么管教惩罚我,到时候你可要替姐姐求求情啊,咱们也算共患难的啊。”

曦哥儿哼了一声,闭了眼,道:“我若求情,母妃一定连我也不放过,你怎好让我代你挨打,还代你受过呢。”

曦哥儿的语气淡淡的,晚姐儿立马抬手捂住了嘴巴,道:“好了,好了,你还是别求情了,千万别求情了,反正母妃是一定要发作我的,到时候你就使劲将过错往我身上推就是,反正

就是,反正本来也都是我的错。”

晚姐儿言罢,见曦哥儿一言不发,便也不再多语,也靠在车壁上出起神来。

马车摇晃,过了片刻,曦哥儿才睁开眼睛看了眼无精打采靠在角落的晚姐儿一眼,唇角勾了勾又闭了眼。

夜里睡的早,再加上肚子一日日变大,睡觉也受了妨碍,并不很踏实,璎珞一早天没亮便醒来了,抬手一抹没摸到秦严,不觉顿时睡意全无,满是疑惑。

上元节虽过,可明日才开衙上朝,这些时日他都陪着她一觉到天亮的,她也习惯了每天睁开眼睛,有他在身边。

今儿这是怎么了,他去了哪里。

想着,璎珞便坐起了身。昨夜小郡主和小郡王出事,下人都知道,唯瞒着璎珞,外头守夜的妙哥忙忙便进了屋,挑开帷幔,笑着道:“天色还早呢,王妃怎么也不多睡一会儿,这便起了。”

璎珞却是一愣,妙哥早已嫁了人,如今也是当家的奶奶,早便不在璎珞的跟前伺候了,只过些时日,进府来陪璎珞说说话,主仆情谊还在。

见是她,璎珞岂能不诧异,被妙哥娴熟的扶起身来,她道:“你怎么在这儿,怎是你在伺候守夜?”

妙哥一面给璎珞身后塞上软枕,一面含笑道:“王妃如今愈发显怀了,昨儿上元节出府也折腾,奴婢不放心便过来了,再来,过年家里也忙乱,奴婢有些日子没来了,也想主子了。”

璎珞接过她捧来的温水,摇头道:“你如今也是有诰命在身的夫人了,怎好再做这些事儿,还有,怎又自称奴婢呢,你这般,可叫你家老爷的脸面往哪儿放去?”

妙哥是昨儿夜秦严专门派人接过来的,她是在璎珞势微时投靠,和璎珞共患难,自然关系比一般奴婢来的亲近,感情也深厚,云妈妈年纪大了,这些年身子愈发不好,不好惊动,秦严便叫妙哥过来,今日璎珞真听到消息,有个什么不好,也能劝解一二。

妙哥瞧着还一无所知的璎珞,心里沉沉,眼眶直泛酸,眨了眨眼才道:“瞧王妃说的,我就是奴婢出身,他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他对我好,轻易不敢纳妾玩通房,都是因为什么,我心里明镜一般,我有如今这清闲富贵日子过,根源在哪儿,自己也明白,人怎么能忘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