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页

用了午膳,璎珞陪着太后在花园中略散了散,天玺帝便来了,心知八成是为了处置谢太妃一事儿,天玺帝需要和太后商量一下,璎珞便乖觉的高了退。

而这日靖王是到傍晚时才得知消息匆匆归京的,进了城,来不及回去靖王府换衣裳便先进了宫,天玺帝在御书房中召见了靖王。

不待靖王跪稳当,天玺帝便一脚狠狠踹在了靖王的身上,靖王在地上打了个滚,二话不敢说,忙忙爬起身来,重新跪好。

天玺帝声音沉怒,道:“敏颖是朕的皇姐,当初更是为了朕才下嫁的靖王府,你虽是靖王府的嫡长子,但资质平平,能够顺顺当当承继爵位,和迎娶了敏颖不无关系。靖王府这些年能够风光依旧,稳坐这大丰勋贵第一把交椅,那也和敏颖下嫁,当年老靖王关键时刻支持朕不无关系,朕本以为你会善待皇姐,没想到你竟寡廉鲜耻,只知道索取,不知回报,纵容谢太妃做出这等混账事来!”

靖王跪在地上,面对天玺帝的雷霆震怒,砰砰磕起头来,道:“虎毒不食子,微臣实在不知此事,皇上明鉴啊。”

见靖王磕的额头淌血,沿着眉骨往下滴,天玺帝这才怒意渐消,却余怒未除,回身坐到了龙椅上,只道:“依靖王看,该当如何处置谢太妃!?”

靖王闻言额头冷汗之冒,谢太妃就算有再多的不是,那也是他的生身母亲,他若是将谢太妃推出去挡了太后等人的怒火,天下人又将如何看待他?定然会遭受唾弃。

可偏天玺帝就将此事交给了他决断,若然替谢太妃求情,靖王若不做些什么,又怎么能令天玺帝满意,放过此事?

靖王冷汗越汇越多,最后只得道:“皇上赎罪,秦严虽是我靖王府的子嗣,到底也是皇亲国戚,皇室血脉,母妃如此做,确实大过,可母妃她总归是一时糊涂,不管如何,她都是微臣的母亲,是秦严的祖母啊。还望皇上能够容情,绕过微臣母妃一命,微臣齐家不严,愿意……愿意交出虎贲军的虎符,保全母妃性命。”

虎贲军乃是靖王府世代掌管的,天玺帝早便有意回收兵权,可一直不曾寻到很好的机会,如今闻言,天玺帝双眸微眯,瞬间却又恢复了常态,道:“虎贲军已由靖王府世代掌管,朕又怎好收回兵符呢,靖王切莫说这样的话了。”

靖王却听出天玺帝话中的温和来,心思略动,知道天玺帝是顾忌什么,靖王便道:“皇上,还请皇上成全微臣的一片孝心啊!微臣愿意明日早朝上折请罪。”

天玺帝闻言这才叹了一声,道:“难为爱卿一片孝心了,只是谢太妃所犯过错实在太过,死罪难免,活罪难饶,朕念及家丑不外扬,便允了爱卿带太妃回王府去,不过爱卿也莫让朕和太后失望,既然知道齐家不严,往后该纠正错误才是。朕期待着爱卿的处理结果。”

靖王忙磕头应是,天玺帝又道:“如此爱卿自领三十廷杖,退下吧。”

靖王浑身微颤,再度应声,外头已经准备好了廷杖之物,陈厚实恭候在一旁,见靖王出来,皮笑肉不笑的道:“王爷请吧。”

靖王情知今日这一顿打免不了,自行撩袍在廷凳上趴下,陈厚实一扬手,板子便砰砰砰的一下下抡在了身上,毫不容情。

没几下靖王已满头大汗,疼的紧咬牙关,陈厚实冷眼看着。

廷杖的诀窍的多的是,陈厚实有的是法子,让人将靖王打的皮开肉绽,疼痛入骨,偏就不伤筋骨,待三十廷杖挨完,他已是脸色惨白,浑身抖若筛糠,瘫软如泥。

是日夜,靖王撑着伤痛的身体,从宗人府将谢太妃领了回去。

谢太妃本来身子就欠佳,进了一趟宗人府,动了刑,又受了一场审问惊吓,被靖王带回去时已是昏迷不醒,到了半夜她才悠悠醒过来,听闻靖王挨了打,还将虎符给折了进去,谢太妃又是一口老血吐出,身子愈发不好了。

她气息奄奄的拉着靖王的手,哭着道:“都怨母妃,害了你,害了王府,往后没了虎符,靖王府可该当如何……”

靖王心中也怪谢太妃,可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却也是多说无益,只道:“皇上早便想收回兵权了,这回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儿子若然一意装傻,只怕……母妃做下此等时,太后却是不能因一个虎符就消气的,则会靖王府,母妃是呆不得了,儿子已经让人收拾了家庙,母妃今日就连夜动身前往家庙修身养性吧。”

谢太妃闻言面色剧变,盯视着靖王,满是不置信,好似不明白,她都到了这等地位了,怎么还会被发送家庙!

靖王却无可奈何,站起身来,拂袖去了,谢太妃愣住,眼见着靖王一瘸一拐,却毫不留情的决然而去,谢太妃扑倒在床榻上哭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