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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嬷嬷言罢,几个丫鬟也笑着凑趣撺掇起来。

唐氏闻言也有些意动,却是冲璎珞道:“你总归是出嫁女,是旁人家的媳妇,偶尔回来住个一两日,倒也没什么,可这都住了三日了,再往西山园子里跑算怎么回事?便是你婆母没个二话,外头也要传些闲话的,还是……”

璎珞闻言却道:“我回来是请示过王妃的,王妃深明大义,知道祖母身边就我一个孙女,祖母身体不好,还交代我可多住两日,好好尽尽孝呢。世子还好多天才回来,我便是这会子回了王府也是每日里闲着。至于外头传闲话,若是寻常或许还有,去温松园却必定不会。祖母莫忘记了,那可是皇上赏赐给孙女的,孙女自然要欢喜的过去好好看看,再好好住上一住,这样方才能感沐到皇恩,显出对皇上赏赐之物的重视和喜爱嘛,谁若说孙女去住温松园不对,那便是觉得孙女不该敬重皇上!”

唐氏不觉笑了起来,点着璎珞,道:“只你歪理多,祖母辩不过你。”

璎珞便站起身来,笑着道:“如此,我这便让人去套马车,既是要去,那便趁早。这会子就出发天擦黑咱们就能到了。赶紧的,收拾行李。”

她说着,屋子里的丫鬟们便都欢欢喜喜的忙活了起来。

唐氏并不知道秦严今日就回京了,半个时辰后便被璎珞糊弄着上了马车,出了郡王府往西山去了。

是日傍晚,璎珞一行到抵达西山时,秦严却带着人纵马进了城门。

进了宫门,秦严便勒住了马儿,本能地往几日前离开时,璎珞乘马车送他的那处角落瞧了眼,见那里空荡荡,心里竟有些失望。

转瞬又觉这会子天色都晚了,璎珞若真出来接人,颠簸不说,万一受了凉更是不好。

他便收回目光,冲身后人吩咐道:“爷先进宫,你回王府和世子妃说,就说让她莫等爷,早些安歇。”

侍卫领命,打马而去,秦严才带着人一路往皇宫的方向奔驰。

秦严将苗荆挖出来后,并没从宫中带出来,他离京,太后原是想将苗荆押在慈云宫中看管的,可慈云宫虽然防守严密,太后和安安毕竟一老一少,苗荆那样的危险人物,秦严总有些放心不下。

更何况,瑞王一定会趁着他离开京城,动手段。

若是将苗荆放在慈云宫,难免慈云宫便成了瑞王的目标。

故此秦严便索性将苗荆丢到了叶宇轩和唐贵妃,由着叶宇轩负责看押。

那苗荆伤了叶宇轩,又和瑞王有涉,瑞王倒了,对唐贵妃来说,也该是乐见的。

唐贵妃在皇宫中也是经营多年,能受宠多年,并稳坐贵妃之位,唐贵妃看守个人该当没什么问题。

秦严如是认为,可等他到唐贵妃的云霞宫时,却发现并非如此。唐贵妃和叶宇轩的脸色都极为不好,秦严进殿后,唐贵妃屏退了众宫人,面色难看的道:“苗荆死了。”

秦严原就有不好的预感,闻言虽不意外,可神情却冷厉了下来,扫了眼同样脸色不佳的叶宇轩,道:“人是怎么死的?”

他这厢好不容易带了苗荆的亲眷回京,就是想迫使苗荆供出瑞王来,偏费了这样大的气力,苗荆却死掉了,心中岂能不窝火?

更何况,若然废太子一事儿真是瑞王动的手段,这次兴许便能一下子洗脱冤屈了,这样重要的人,明明知道瑞王定会想法子杀人灭口,唐贵妃和叶宇轩却还是没能看管好,弄的人死了,秦严双眸眯起,锐利的目光在唐贵妃和叶宇轩身上两回扫过。

叶宇轩目光清冷于秦严对视,冷声道:“人好好被看守着,每日的食物和水都是专门有人试过毒的,可苗荆还是出了事儿。他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抱着头,像疯了一般四处乱撞,接着便七窍流血,没一盏茶功夫便死透了。”

秦严闻言目光一凛,整个人都有些杀机腾腾的。

叶宇轩却冷笑起来,道:“这几日爷亲自看守,莫非世子爷还怀疑是爷故意弄死了苗荆不成?哼,巫蛊之术,诡异莫测,只怕是瑞王先前便用什么手段控制住了苗荆,如今不必寻到人便可置人于死地。便是世子爷亲自看守,只怕也是这般情景。”

秦严却轻勾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讥嘲来,肯定的道:“若是爷来看守,绝不会让人莫名其妙就这么死了。”

他言罢却是目光淡淡的扫了眼唐贵妃,唐贵妃双眸微眯了下。

叶宇轩并没留意到秦严和唐贵妃之间微妙的气氛,听秦严如是嘲讽自己,当即便站起身来,怒目盯视着秦严,也出言嘲讽道:“世子爷既如此能耐,当初怎不带着苗荆南下,亲自看押,做什么还将人交给本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