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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苏定文双眸微微眯起,已不自觉地将猜疑之心定在了宋氏和其子女的身上。

他双拳握紧,心中着实气恨。

在家中闹也就罢了,还将丑事闹到了外头去,她们这是不将他的仕途毁尽了,不给他安上一个无以修身齐家的帽子就不甘心啊!

见苏定文面色变幻,咬牙切齿,璎珞也不再多言,只道:“霜杏将吃过的桂花糕碎屑包了起来,女儿稍后会令人送过来给父亲查验。那个在楚衣阁中突然出现的男子也已被迟公子送了过来,由弟弟的几个小厮先行看管着,父亲若要审问,可寻弟弟。事情就是这样,女儿告退。”

璎珞一番话,只是客观地说明了当时的事情,不曾有半点的添油加醋,夸大其词,也不曾有任何暗示性的言辞暗示谁是谋害她的人。言罢,便提出了告退,更没有追问苏定文处理结果或逼迫苏定文严惩幕后黑手的意思。

她这般,不是心中对幕后动手的人存了仁慈之心,而是她很清楚,如今苏定文正在火头上,她什么都不说,反而可以起到以退为进的效果,盛怒的苏定文自己就会查个水落石出,发怒于谋害自己的人。而若是她咄咄逼人,说不得便会适得其反,若让苏定文觉得自己是个惹事精,心中厌烦,将火气都对着自己而来,那便得不偿失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璎珞出了屋,天色早已大亮了,阴云密布,寒风呼啸,枝桠间挂着的黄红树叶纷纷坠落,竟是变天了。

璎珞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在一路忙着扫洒地面,清理落叶的婆子丫鬟的注目礼下缓步回了秋水院。

她回到秋水院,霜杏便迎出了屋,笑着道:“奴婢刚刚已经将姑娘的早膳给领回来了,姑娘赶紧进屋暖和下,再用了早膳热热身子,若不然,只怕这一番折腾要闹出病来了。”

璎珞闻言点头,道:“还是你这丫头伺候精心周到。”

说话间进了屋,霜杏自去摆膳,璎珞进了内室,褪鞋裹进被子中,暖了暖身子,又在妙哥的伺候下净面漱口,这才挪步到了明间。

明间里已摆了张酸枝木八仙桌,上头摆了今日的早膳,用青花瓷碟盛着的红豆糕,莲蓉糕,和两碟子荤素不一的小包子。一荤一素两样的小菜,并一份粳米粥。菜品都是些极寻常时鲜的,简单的紧。

这倒不是府中大厨房克扣了璎珞的份例,而是如今定安侯府主子姑娘们都是这样的早膳份例。

这样的早膳比在穗州时还不如,听说是老夫人提倡简朴,两年前便减了平日用度,可璎珞却猜,只怕定安侯府是中馈缺钱,快被掏空了。

不过这样的餐点却也健康,她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璎珞用了早膳便移步进了内室,坐在窗边软榻上看了会儿书,屋子中暖和,加之昨夜璎珞也便眯了眯眼,这会子吃饱喝足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妙哥沏了壶新茶进来,便见璎珞靠在软枕上捧着本书,脑袋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

妙哥不觉好笑,将茶壶放进暖巢里,便上前悄悄取了璎珞手中的书,这一取倒惊醒了璎珞。

见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望来,妙哥便笑着道:“姑娘既醒来了便挪到床上脱了衣裳睡吧,老夫人那边传来消息,老夫人病倒了,免了姑娘们的晨昏定省。姑娘去了衣裳好好睡个回笼觉,养养精神,如今天冷了,姑娘这么穿着衣裳在软榻上睡,起身时难免着凉,莫再病了。”

璎珞闻言便点了头,扶着妙哥的手起身移步到了床上,妙哥伺候着璎珞脱了外头的褙子,中衣,里衣却是一楞,诧异道:“姑娘昨儿脱下来那件水红斜襟绣芙蓉花开的小衣呢?姑娘没穿在身上吗?”

璎珞不觉被问的一愣,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璎珞去了秋水院,妙哥便收拾了床榻,并没见那件昨日脱去的小衣,只以为是璎珞穿在了身上,如今见璎珞身上并无,而自家姑娘又一脸迷茫,显然压根就没注意到小衣不见了,妙哥不由心中咯噔一下,面露焦急。

小衣乃是贴身之物,直接穿在肚兜外头,如今就这么不见了,莫不是被六姑娘的人给偷走了,想法子怎么陷害姑娘吧。

妙哥又气又怒,眉头紧皱,璎珞却是想了起来,昨日夜里她瞧见秦严躺在身边,顺手便扯过了那件丢在床上的小衣抽了过去。

然后呢……

好像那人直接抓走了小衣,再然后,小衣就不见了!

难道当真是被秦严顺走了?

“难道真是被六姑娘拿去了?六姑娘一定想要用这东西来陷害姑娘,姑娘再好好想想,昨儿夜里奴婢伺候姑娘躺下时,姑娘还穿在身上的,后来姑娘放在哪里了?若是六姑娘拿了去,可如何是好。”妙哥焦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