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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文的几个庶出子女,马氏根本就不在意。

今日苏瑛蓝穿着件玫瑰粉的对襟交领褙子,石榴红的镶边儿上绣的是缠枝牡丹,水红撒花亮缎的澜裙,腰间束着明紫色绣竹叶的腰封,打扮的虽喜庆,却也不见出众。

加之她这两个月一直被关在院子中幽禁,苏定文还撤了她的份例,丫鬟啥的就流了三两个伺候着,吃穿都不好,也显得瘦弱而抑郁,愈发有些不上台面。

马氏目光只扫了一眼便放在了苏瑛紫的身上,苏瑛紫穿着一件宝蓝色绣白边地陇花裙,一件桃红色的织锦花卉绡料短袄,大红色穿蝶百卉腰封,头上束着丫髻,没带金银首饰,只用亮色七彩软纱带着缠绕了,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小脸粉嫩,低眉顺眼地站着,瞧着倒是柔顺讨喜,马氏便道:“这便是珍丫头吧,快到祖母身边来,给祖母好好看看,祖母可给珍丫头准备了极好的见面礼呢。”

苏瑛紫一时面色涨红,露出尴尬而羞涩的笑来,略抬了下眸,道:“祖母,孙女苏瑛紫拜见祖母。”说着又行了个礼。

马氏不禁愣住了,又瞧了瞧,确实没了旁的女孩了,不由蹙眉望向了苏定文。

一旁苏瑛玥已是发出几声低低的抽泣声,这样子分明就是三房出了大事。

白氏有些幸灾乐祸,喜不自禁起来,扬声道:“三弟,这不对啊,该有五个丫头才对啊,这儿怎么就剩下三个?珍丫头呢?”

苏定文面色难看,却是冲马氏道:“珍丫头的事儿,一会子儿子单独和母亲说。至于我那三女璎珞……进京路上走牛角山山道时,生了些意外,那丫头……坠下了山涧河中,一直便没找到……”

苏定文一言令得屋中女眷们齐齐变色,这人好端端的掉下了悬崖,而三房的夫人宋氏和嫡女苏瑛珍又没了踪影,这里头的水不知有多深呢。

白氏都要压不住雀跃之心了,而刘氏更是竖起耳朵,双眸晶晶亮亮,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小刘氏眼珠子乱转起来,心里也是欢喜的。

谁叫马氏的儿子中最这个次子本事大呢,她的男人虽然是幼子得宠,可却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马氏一直以次子为傲,小刘氏也一直羡慕宋氏好命,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心里便有种找补回来的满足感。

而一旁坐在的苏瑛莺也眨巴着眼睛,心思转个不停。三房人还没回来时,她的母亲白氏便表现出了对这一房人的讨厌和排斥,苏瑛莺自然也受到了影响,她也怕宋氏的女儿回来了在老夫人面前和她争宠,如今宋氏的女儿出了事儿,剩下的这个苏瑛玥瞧着枯瘦如柴,就知道哭泣,看来根本就不足为据嘛。

三房分明出了大事,马氏也没了和小辈们亲香热闹的心思,盯着苏定文摆手道:“行了,也热闹一日了,都回去吧。”

白氏几个闻言纷纷告退,也将苏瑛玥几个也拉扯了下去安置。马氏身边的心腹嬷嬷段嬷嬷将丫鬟们也驱散了,亲自守在了门外。

里头苏定文这才起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儿子齐家不严,请母亲责罚。”

马氏被他郑重的样子弄的蹙眉,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三,你可不能犯了糊涂,宠妾灭妻啊。不管如何,如欣和珍丫头一个是你的元配嫡妻,一个是你的嫡幺女,你可不能为了个庶女就犯了混!更何况,如欣是什么性子,怎样的人我清楚,必定事出有因,可不准你亏待了她!”

苏定文见自己还没说话,马氏便不住为宋氏分辨,不由苦笑,道:“母亲且听我细细道来,这事儿要从如欣今年过生辰那日说起……”

苏定文仔仔细细地将穗州发生的事情,宋氏的罪过一一详细的说了,马氏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起来,喘着大气,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整个身体颤抖着往后仰倒,苏定文骇然失色,忙托住了马氏的后腰,正欲叫人,马氏已缓过了气儿来,抓住了苏定文的手,道:“我没事,没事。”

苏定文见马氏果然眼神清明了起来,这才退后再度跪下,道:“儿子不孝,教妻不严,竟气坏了母亲。”

马氏盯着神情肃穆的儿子,从他神情和话语中早听出了儿子对宋氏的厌恶和憎恨。马氏一时间不知该作何感想,只觉听到的事情荒谬非常,宋氏离京时和苏定文的感情是极好的,因宋氏过门六年生养了四个孩子,着实太过频繁,苏定文才收用了宋氏的陪嫁丫头刘氏,便是苏瑛蓝的生母刘姨娘,除了刘姨娘,苏定文身边再没旁人。

所以马氏根本没有见识过宋氏对待妾室和庶出子女的手段,这些年宋氏跟着苏定文在外头,庶出子女也是一个个的生,马氏倒觉得是自己儿子亏待了侄女,还多次写书信去斥责苏定文,如今骤然听闻这样的事,她怎么能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