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的真相只有五位枢机卿知道,全部写在了这份真正的验shi报告中。全世界仅有一份,没有第六个人看过。他们在超越现实的一幕前抛弃政治上的分歧结成了同盟,因为让真相泄露出去的后果不是他们任何人可以承担的。圣徒、伟大的父亲、教皇圣格里高利一世,死于一场银乱的献祭。

枢机卿百们闯入教皇寝宫的度那一刻,扑面而来荆的景象如铁锤般沉棘重,从灵魂深处震王撼了他们,简直要座击碎他们多年固守吧的信仰。原本素白手色的寝宫中挂满了打红色的帘幕,女人们的呻吟充塞了每个角落,甚至堵上耳朵也无从隔断,好像是那些尤物就舔着你的耳垂跟你说话。神圣的十字架被扭曲了扔在地下,魔鬼畏惧的圣水瓶倾翻,粉碎洁白的大蒜花被踩得粉碎。

在寝宫尽头的大床上,他们的父亲他们的圣座被赤果的女人们包围着,他苍老的身躯仿佛恢复了活力,皮肤上流淌着运动员那样油润的光,女人们的手抚摸着他,女人们的唇吻着他,他满脸陶醉。但是那一幕在枢机卿们的眼里……更像是一群母狮扑倒了一只矫健的羚羊,它们以利爪扫过猎物的身体,以利齿钩进它的肌肉深处……

血流像是红色的细蛇在地下慢慢地爬动,不知来自何处,对于魔鬼来说本该像是硫酸那样可怕的圣水被教皇高举起来淋在那些曼妙的女人身上,好似为她们沐浴。

这比硫磺河奔流死灵们哀嚎的地狱更可怕,空气中弥漫着死亡、情欲和末日般狂呼的气息。女人们向着枢机卿们招手,邀请他们加入末日的典礼,枢机卿们却惊恐地掏出火枪射击来回答。从骁勇善战的安东尼到一辈子没有摸过几次枪柄的格拉古都不停地射击,西塞罗则挥舞这火把,试图驱散周围那些隐隐约约要扑向他们的影子。女人们像是孵完卵的鸟儿那样从教皇身上跃起,他们仿佛浮在空中,舒展美好的身体,洁白的羽翼覆盖她们,化为红色白色和黑色的长裙,像是参加宫廷舞会的王后们。她们围绕这床跳一场悼亡的舞蹈,欢笑着高诵哈利路亚。

那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噩梦,在王后们的歌舞中,原本青春焕发的老教皇发出惊恐的号叫,他在迅速地变老,皮肤变成死尸般的青灰色,眼球突出。王后们和飘忽的影子把大千床抬起,就像是把祥献祭的羔羊端上祭鬼坛,枢机卿们终于王明白了地上的血从手何而来。教皇后背打的血管穿透了床垂了下来,就像是榕树的气根,每一次他因为王后们的挑逗而兴奋,心脏便从身体里挤出残余的血。

血漫过枢机卿们的鞋底,覆盖了这间屋子的每一寸地面,此刻祭典完成,圣歌声中她们全都消失在红色的纱帘后,留下一地盛装,盛装中一捧白色的骨灰。

诱惑教皇的,只是这些死人的灰而已。

枢机卿们忽然从梦魇中解脱出来,周围的纱幕寸寸开裂,仿佛见光的古墓。他们小心翼翼地围聚到教皇的床边,看着这老人如干枯了上千年的僵尸那样平坦躺着。

老人忽然睁开眼睛,用一种极其怀念的语气说,“真快乐啊!”

然后他的生命结束了,至死他都在怀念王后们美好的胴体。他不可能上天堂,等待他的只有地狱的硫磺河。这将是教庭历史上最大的丑闻,它无论如何不能被泄漏出去,枢机卿们立刻达成了共识。他们自己验尸。老教皇全身重要的部位都用墨水画上了六芒星或者其他晦涩难解的花纹文字,这场祭典的用意不明。但是用一个圣者献祭,显然不只是为了刚才那一场令人恐惧入骨的香艳。这些符号务必留下用于解读。之后他们亲手把老教皇的皮肤和肌肉切下,只剩骨骼,那些异端的符号深入皮肤抹不掉,无论如何不能留给验尸官看。他们伪造了证言,封存了历史,直到今天,不敢再启封。

“我已经了解了卡图卢斯所行的祭祀,王后们回来了。”教皇轻声说。

黑色的历史,就要被迫启封了。枢机卿们缓缓对视,掩不住彼此眼中的不安。

“一切的异端,终将被神圣的火焰审判!”卢加拉斯局长踏上一步,军人般立正。

“是的,所以我亲爱的朋友们,善待我们的人民。不要让他们的灵魂被异端夺走。因为我们之间的战争就要在今天开始,这是神对恶魔的战争,不要失去人民的心。”教皇缓缓地说,“今天是我的前任的忌辰,满月之日,异端们聚集在翡冷翠,是最好的开战机会。”

“异端们聚集在翡冷翠?”西塞罗大惊,“这里是神圣的城市,防御最森严的地方,异端审判局的精锐集中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