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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不吹了,不太熟了。”吕归尘摇头。

百里煜拍了拍掌:“我明白了!是怀人之意,其实是亲情。”

“亲情?”

“我初听的时候不明白,后来想到茫茫草原,终于听懂。尘少主吹的,是亲情啊。好比草原一望无际,亲人远行,吹笛的人留在帐篷外,看着风吹草低,等着那人回归。所以曲调始终低转,只有偶尔风来,看见远方来的牧人马群,迎上去,却不是,于是又只有风声,仍旧是依依望。只是多了几分失落。”百里煜赞叹不已,“要说灵性,这一曲笛子,已经是绝品了。”

吕归尘呆了许久,低下头去。苏玛的影子忽然从他脑海里跳了出来,他发现自己有些时候没想起苏玛了。而这曲子是苏玛教他的,临行的时候,苏玛为他整好了行装,服侍他睡下,轻轻抚摩他的额头。他感觉苏玛的手那么温暖轻柔,于是一切的担心也都消散,终于沉沉地睡着了。

夜很深的时候他醒来,帐篷外隐约传来这曲笛声,回转着,漫漫的一夜。

羽然猛地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惊恐地瞪大眼睛,她的亵衣湿透,呼吸凌乱。

她呆呆地坐了很久,摸黑找到自己的袍子披在身上,起床推开了门。一阵淡蓝色的烟雾袅袅地在她面前升起,她吃惊地发现翼天瞻正坐在门口,背向着她,叼着乌木烟杆。她在门口的石阶上坐下,和翼天瞻并肩。

“又做梦了?”翼天瞻吐出一口青烟,并不看她,目光散漫地投向远处。

“我又看见我姐姐啦,到处都是火……她站在最高的那棵树上唱歌。”

“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做这个梦。我骑马带着你越过勾戈大山,一路上你没有说一句话,可是我们遇见第一个蛮族牧人的营寨,你已经开始和那些孩子骑马了。我就以为你其实是个开心的孩子。可是我错了,你就忘不掉那个场面。羽然,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心里想着些什么,你的心,真是太深了啊。”翼天瞻磕了磕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