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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个时候,卿越才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像阴冷的寒意一样慢慢渗透骨骼的恐惧。正是因为清楚的明白接下来所可能发生的一切,他才会无法任由两人继续在这里耗下去。

“弗雷尔!”

卿越又大声的喊了一遍弗雷尔的名字,却发现他此时的反应已经迟钝了很多,似乎根本就还没从高海拔的寒冷中适应过来。

“俱乐部离我们已经很远了,现在我们先找一个地方躲过这场暴风雪!不然我们很快就会被大雪给埋了!”

由于从小就在雪山脚下长大的缘故,卿越比弗雷尔更能明白现在的天气究竟预示着什么。他在弗雷尔的耳边大声的喊着,希望弗雷尔能明白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有多危险。弗雷尔似乎是明白了卿越的意思,然而他却只是向着卿越点了点头,全心的信任着卿越,让他来做出决断。

明白他们此刻再没有时间可以耽误,卿越拽着弗雷尔从雪地上爬了起来。此时,他们的身上都纷纷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卿越就这样俯下了身体,想要替弗雷尔把外套的拉链拉上,然而弗雷尔却固执的拒绝,并且想要把自己身上的这件外套脱下来,似乎是想要让卿越穿上。

看到弗雷尔的这个未经思考就做出的动作,卿越连忙拽住弗雷尔的衣服,不让他有把那件外套脱下来的机会。不仅如此,向来个性温和的卿越第一次向弗雷尔如此怒气冲冲的说出了话语。

“你疯了!我从上冰的那年起就一直住在雪山脚下!可你不一样,你们普兰登一年四季都很暖和!”

听到这句话,明白卿越意思的弗雷尔点了点头,极为认真的说了这样一句。

“我知道。可你不是说这里的暴风雪就要来了,可俱乐部距离太远,我们赶不及回去了吗?所以在这样的天气里,你比我更有可能活下去。”

那样的一句话……竟是让卿越就这样愣住了。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生气,他自责,他内疚。但他也同样在生着弗雷尔的气,气愤着……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所以……你就打算这样去死了,让我一个人活下来?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有说过我们之中有人会死吗?你是觉得我的内疚还不够多么!?”

因为情绪的激动,卿越在吼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红了眼睛,让总能轻易的因为卿越的难过而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的弗雷尔不知所措了起来。

“我……我不想让你内疚,更不想让你难受……”

可他才说出这句话,卿越就从他的身上抢过了那个装了很多东西的背包,动作极快的翻开,并极其粗鲁的从里面拽出了几件厚实的衣服,一股脑儿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并没有犹豫的将一些日常用品和地图全都往外丢了个干净,就这样背起了弗雷尔的背包向着他记忆中的那座小山洞走去,仅给弗雷尔留下了一句不留商量余地的“跟上!”

该说卿越对这座雪山周围地形的熟悉以及偶然爆发的决断力救了两人。他们成功的在暴风雪到来之前来到了附近的一个狭窄的山洞。这个山洞虽然并不十分深,并且里面也冷冰冰的和外面几乎差不多,更有仿佛刀刃一般的寒风时不时的刮进来,然而这里却可以让他们逃过大雪的吞噬。

进到这个山洞之后,弗雷尔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几乎什么都没拿就跑了出来的卿越,并让他与俱乐部的朋友们取得联系。就是趁着卿越与他在这里的朋友们联系的时间里,弗雷尔将背包里的毛毯取了出来,极为细心的把它铺在地上。

在这个大雪的天气里,弗雷尔的手机并无悬念的难以拨通俱乐部的座机。他们终于还是陷入了又一个难题。

听到电话听筒里的提示音,弗雷尔并不意外的拽住了卿越的手,在卿越回头的时候一个用力的让他身体一个前倾的冲进自己的怀里,而后又翻了个身,顺势的改变了自己与卿越的位置,让那个他寻找了两年才最终见到的人能够躺在那块被他所铺设的毛毯上。

弗雷尔特意将毛毯铺设在了山洞里有些凹陷了的部分上。这样,他可以为卿越制造一个相对暖和的空间,更用自己的身体替卿越遮挡住由洞口吹进来的,仿佛能令从口中呼出的热气都瞬时结冰的寒冷劲风。

“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圈着我的身体,这样你的手会暖和些。”

他趴在了卿越的身上,并像刚才那样的解开了自己的外套。对卿越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听到弗雷尔那近在耳边的声音,卿越起先还有些排斥按照他所说的做,然而弗雷尔却是抓住了他的右手,隔着手套吻了吻他握成了拳的手指,而后拉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外套里,感受着那份隔着厚厚的毛衣传来的淡淡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