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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刚回到希蜀的时候,他好像得了强迫症那样的刷新着自己的电子邮箱,也不知道是想去看到些什么。仅有的支持,鼓励,抑或其它。可过了许久,他发现所有他希望看到的,统统都没有。所有他害怕看到的,那里都有。

卿越从来就是一个神经敏感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份感性,才能够让他滑出像“拉美莫尔的露西亚”,“斯巴达三百勇士”,甚至是“索迪亚的钟声”这一系列令人被深深震撼的保留节目,展现出许多冰舞选手的节目中都没有的惊人艺术表现力。可在此时……这份感性却让他无论如何都没法走出这场仿佛永远都不会终结的噩梦。

他的手机号都被不怀好意的人公布出去。骚扰电话以及短信铺天盖地的向他涌来。因此,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开机了。他在小镇上买了一个新的号码,用来隔三差五的和曲慎联系一次。看看……有哪些广告商取消了他的单子,又有多少活动的主办方取消了他的出席计划。

毫无疑问的,卿越的经济情况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糟糕境地……

是的,卿越可以算得上是一名拥有很高商业价值的花滑运动员。然而他进入成人组以后的所有积蓄几乎都被他用来买了这栋大房子,以及支付房子的内部装修。在存款几乎用尽,这几个月的支出近乎为零的情况下,他还会有各式各样的支出。

往年的这时候,邀请卿越去参加夏季商演的组织已经把演出的订金打到了他的卡上。可今年那些组织的联系人却是再没来找他。

很显然,无论情况再怎样困难,他也不可能把这间房子给变卖了。但现在,或许他可以考虑先把自己正在开的车给卖了,换上一辆破旧些的二手车,以此来渡过眼下的难关。

将自己关在家里两个月都没有出门,也没和外界联系的卿越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振作起来。

这些便是全部了。

他不断的这么告诉自己。如果几十天还不够那些人削减怒火,那么……几个月,一年总足够了吧?

一件事如果已经糟糕到底了,那它便不能再更糟糕一些了吧?或许,他应该相信时间的力量,更应该相信遗忘的力量。就好像……那些人忘记了他曾经代表希蜀参加重量级国际赛事所拿回过奖牌一样。

然而,事情的糟糕程度却是远远超出了卿越的想象。

那是一段极为黑暗的时期。每每在他想要振作起来的时候,都会有新一轮的噩梦向他袭来。

在一个天气转暖,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下午,卿越在自己的院子里发现了一只不知从哪儿跑来的野猫。它看起来饿极了,对着卿越“喵”“喵”的叫个不停。因此,卿越拿出了今天早上送来他家的瓶装牛奶,倒在一个小盆子里给它喝。

然而他才和这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便发现它开始痉挛,身体不住的蜷缩起来,痛苦不已的发出着哀鸣声……

在那个瞬间,卿越根本来不及弄明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他却是知道……这个小生命可能很快就要死了。于是他赶忙开着车将它送到了附近的兽医那儿。所得到的结果……却是令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的。

这只小猫刚刚喝的牛奶里,被人投了毒……

“先生,这个小家伙的胃里有投了毒的牛奶。幸亏你送来得及时,它也还没来得及摄入太多,或许还有希望救回来。现在我还没能确定它的成份。但看起来,那很像是老鼠药。请问你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不知道……”

听到兽医的这句话时,卿越的脑袋一片空白。他茫然而又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甚至不住的用手掌抓着自己的头发。他似乎想到了许多种可能。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他不想去相信的。因而,他只能看着放在玻璃保温箱里的小猫,这个……可能救了他一命的小家伙。

尽管,待它再次醒来的时候,它可能会对这个喂了它致命牛奶的陌生人充满着敌意。抓伤,甚至咬伤他……

在漫长的等待中,卿越只是坐在椅子上不住的看着这个小家伙。它看起来是那么的小,那么的脆弱。却是在替自己遭受了那么大的伤害后还顽强的活了下来。

“需要来杯咖啡吗?”

那名年轻的医师在上楼看了一圈诊所里的小猫小狗之后又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当他看到卿越看着那只小猫的专注眼神时,他不禁问出了这句话。

“不,我的意思是……今天一直麻烦你到那么晚,我感到很抱歉。你不需要再……”

眼看着时钟显示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十点,打扰了那位年轻兽医那么久的卿越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不想再继续麻烦对方了。然而那名兽医却是在听到了卿越所说的话语后并不在意的走到楼上用纸杯为卿越倒了一杯咖啡后递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