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他们可以都忘记安锦然,重新开始。

他话音落下,客厅里静谧得好像一点声音都不存在了,窗外草坪上被程嘉言竖在地上的旗帜风中高高的飘扬,而不远处屏风的影子正斜落在程郁的脚边。

他靠在身后的沙发上,看着程归远,目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程归远的心脏仿佛正在被刀背剧烈地敲打,嗓子里塞满了石头。

许久许久后,程郁抬起手,拿开怀里的抱枕,指了指自己小腹偏上一点的位置,平静地对程归远说:“这里,只剩下一颗肾了。”

程归远直接怔住,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程郁,耳边轰的一声炸响,像是飞机在半空中炸开,巨大的蘑菇云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眼前的世界陷入一片灰色的迷雾当中,只有程郁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在他的眼中越来越清晰。

似乎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他才明白程郁刚才那句只有九个字的话的意思,可是又不太明白。

他张了张嘴,很多话想要问程郁,此时却都梗在喉咙里,根本说不出来。

程郁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那时知道你肾出了问题,找人调查了一下,后来你骗我说你去外地出差,我就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自己去医院做了配型。”

程归远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在长久的沉默中几乎要化成一尊石像。

程郁也没有再说话,重新将刚才扔下的抱枕抱了起来,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抬起头,问程归远:“白晨去找你了?”

早知道白晨今天会去公司里见程归远,他应该把箱子一起送过去的,只是不知道白晨对程归远说了什么,能让他这么快就放弃追查四年前□□的事。

程郁觉得有些冷,将一边的毯子扯开,盖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