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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个何夏上辈子一直守寡,虽然有人总是在背地里说她傻,但明面上大家对她的评价都是正面的。而这辈子她离婚在家,在这个离婚率及低的年代,何夏的离婚让村里人议论纷纷,大家对何夏的评价贬多过褒。关琼英会在那些人的影响下看不起她其实也挺正常。

但依旧让人寒心。

昨天夜里下了雨,何夏起床时外面还滴滴答答地在下了。

日子已经走到了新历的十月份,国庆节就在今日,但这时候的节日显然和普通农村老百姓没有什么影响。

秋雨淅淅沥沥的,一直下到何夏包好包子推上推车都还没停。

何夏找了块雨布盖在泡沫箱上,自己身上再穿上何爷爷去年做的蓑衣和斗笠,冒着雨便匆匆忙忙地往车站去。

昨天彭文慧和何树国爷爷没睡好,彭文慧听见何夏关门时的动静,捣鼓捣鼓闭着眼睛装睡的何树国:“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咱们家三个孩子感情本来好好的,这老大媳妇儿忽然来了这么一出,往后还怎么让夏夏和她哥相处?”

何树国眼睛都没睁开:“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呗。咱们家三个孩子都不是小心眼的人,再怎么样都没事。”

“老大媳妇昨天那事儿确实做得不对,你说说也就行了,往后就别拿这事儿出来说了,不好。”何树国翻了个身:“对了,夏夏她大娘上次说的那个后生你打听着了没有?”

彭文慧道:“打听了,前两天他来咱们村里找过她大娘一次,我远远的见着人了,长得高高壮壮的,看样子得比咱们家老大还要高一些。走路做事四平八稳的,不像个庄稼汉,倒像个当兵的。”

“嗯。”何树国道:“再看看吧,不着急。”

何夏到了车站,找了个能避雨的对方将摊子摆上。和往常一样,车站门口也有许多人在等车了,大家三三两两的聚集在车站候车室和候车室门口的屋檐下避雨。何夏早餐摊子一摆上便有人走过来看了。

也许是因为下雨,今天的包子卖的比昨天还要好一些。何夏中午没回家,吃了一个包子一个鸡蛋,下午卖完包子之前何夏并不像往常一样急着回家,反而在车站附近逛了逛。

秦山镇的车站建造在镇尾,但附近住的人家都不少,也有的人家在盖房子修了铺面出来,何夏仔细看了几家,铺面都好,租金也不贵,但是何夏做的是旅客的生意,摊子摆在外面多少就有些不方便。

何夏又回了车站,她思索片刻,往车站里去。

何夏在车站门口卖了快半个月的东西了,但她却一次都没有进来过。她找了个车站的工作人员询问站里有没有铺面出租,车站的工作人员看了她一会儿,把她带进了办公室。

在车站里做生意,这是建国以来头一遭,但他们知道,在广上北这样的大城市,车站里早就有各种各样的便利小铺了,何夏想在车站里卖东西不是不可以,但铺面绝对不能是候车厅里的那间。

经过一番研究决定以后,何夏得到了一个明确的回复,可以将车站外面,她经常摆摊边上的那个以前做仓库的小房子租给她,租金每个月两块。

房子不大,可能还不到十平米。因为一直堆放了一些不用的东西,要腾出来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于是第二天何夏卖完包子,仓库就已经腾出来了。扫把拖把何夏早就准备好了,她先将落了灰的仓库扫了一遍,再找了一个桶到车站里面的厕所提了一桶水过来,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拖了一遍,等竣工后,小仓库看起来总算是干净许多了。

收拾干净,何夏便将小仓库的门一锁,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距离上次关琼英给何夏介绍对象已经过去了三天,关琼英已经不像那天一样的躲着了。与以往相比,她的话少了很多,跟何夏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她不跟何夏说话,何夏也懒得搭理她。两人现在更像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何夏将小推车上的东西放在角落里,问了彭文慧何爷爷在哪里后何夏直接去了何爷爷在池塘边想小屋子里,昨晚何爷爷说他往池塘里放了几只笼子,让何夏去那边一趟。

何夏还没到何爷爷家,便看见何爷爷坐在村子中央那颗老榕树下和他的老兄弟们下棋,何夏站到何爷爷身边看。何爷爷玩了一局,便起身跟何夏一起走了。

何爷爷早上在门口的池塘里放了几个笼子,收了笼子,里面只有几只巴掌大一点的鲫鱼,何爷爷把鲫鱼放在桶里。

何夏则去了池塘边的小沟里,小沟里的水是活水,沟边长满了绿色的小草,溪水清澈见底,何夏用何爷爷装鱼的笼子狠狠地往水里一舀,再在流动的溪水中荡干净竹笼里的泥土,一个个拇指大小的田螺便留在了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