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之顿住,扭头看着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辱?”单九自言自语,“对,你就是觉得我好欺辱,好欺辱到一个筑基期的小丫头都能骑到我头上撒野……”

沈蕴之不喜欢听这种话:“单九,我说过去去就回,你莫要小题大做,胡乱推测。”

单九眼睛一点一点垂下去,眼前的昏沉,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她不再看沈蕴之,只低声冷而静地问:“你说,为何华裳裳一出事,你总是第一个知晓?为何她总是准确地找到你在哪?她为何早不筑基,晚不筑基,偏生在你我结为道侣这一日筑基走火入魔?”

沈蕴之不说话。

“你其实知道缘由对不对?”

“此事姑且不谈。裳裳还小,心思也比一般姑娘家纤细。许是我照看她久了,叫她有些拎不清。你莫要与她计较。你我是要相伴一生共享大道的人,裳裳是我的徒儿。”他厌倦道,“你总与一个弟子计较这些,未免太过狭隘了!”

“狭隘?我狭隘?”

单九呵呵笑了两声,“我单九自降世起,还是头一回被人说狭隘。”

沈蕴之一噎,眉头紧紧拧了起来。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但话说出口也收不回来,他憋气道:“你莫要钻牛角尖,我只是想让你宽心,你知我并非那个意思。”

“我不管你哪个意思,沈蕴之,事已至此,我已经累了。”

单九仰起头,大雨啪啪地砸在她脸上。有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五百年,真的够了。今日你若非得要走,那你我之间就画上一个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