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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体重和力量,他掰不过这个师父,论武功刀法,他也没有胜算。唯一的优势,就是他这双义肢能比肉躯耐烧些。

一起葬身火海,肯定会比傅桢死的晚。

“从小,你捡我回来的时候,我的确特别感激,那是我在街头流落了那么久,第一次有人的给我热的食物,给我暖的衣服,不嫌弃我天生残疾,肯蹲下来抱我。”前路已经被熊熊火焰堵死,以前存放傅十九的石棺处,还有一丝凉意,傅廿便拖着沉重的傅桢往石棺的方向一步步爬行。

地上很烫,轻甲是金属的,导热,一路上,傅廿已经尽可能脱掉了这身碍事的轻甲。此时身上的衣料已经磨烂,皮肉也不知道是岩石烫的疼痛,还是擦伤的疼痛。

“傅廿!你非要死在这儿才甘心吗?”傅桢见傅廿当真是一心要留在这儿,更加用力的把傅廿往反方向拽。

傅廿知道傅桢不可能主动松手。

傅桢对他每个徒弟都有超乎寻常的偏执。

“当时我就想,能遇上这种善人,别说让我替他去偷去抢去杀人,更下贱的事情我愿意做。所以那么多年,我才会是你所有徒弟中最努力,最忠心的那个。”

浓烟越来越浓,呼吸一口气,都要咳嗽半天。

他终于拖着傅桢来到了石棺边上。

两个人的衣摆都不同程度的烧破,只有石棺上还能缓解一丝火焰的炽烈。

“你让我听从先皇的指令,埋伏在楚朝颐身边,伺机刺杀他……我只有那一次失手了,回来后,我自知无颜面对你,愿以自刎谢罪,可是你却要求我……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吸入的浓烟太多,傅廿连大声讲话都做不到。

还没咳嗽完,傅廿突然感觉到头发被猛地抓起,发冠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甚至换不上来气喊疼。

“从一开始捡你回来,我就没把你和其他徒弟一视同仁,你这般入戏忠心,只是更——”

傅廿没等傅桢说完,反手朝着傅桢的心口刺了一刀。

“啊——”傅桢的眼中竟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