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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影中,李衾的脸色陡然变了。

李持酒缓缓地抱起双臂,却忘了自己有伤在身,手肘擦到了胸前的伤口。

他“嘶”地低呼了声,疼的微微躬身。

李衾的眼神幽深,看到这个才道:“镇远侯,你听好了,不该你说的话,不该你提的人,你最好管住你的嘴。”

“我也没说什么呀?”李持酒苦笑。

“你最好不要再说。”李衾却丝毫笑意都没有,脸色冰冷如霜:“我能调你回来,就仍能让你出去,我为惜才,而你……好歹捡回一条命,别再辜负此心。”

李持酒扬眉:“多谢大人提醒,看样子我也要铭记于心了。”

李衾深深地看他一眼,拂袖转身,大袖飘摇而去。

内侍领着李持酒到了值房的寝室里头,不多会儿又有太医来到,且带了伤药。

金鱼虽然已经给李持酒敷药过,但毕竟是外行,手法生疏,弄的不怎么妥当。

此时两名太医先是看过伤,见到那样惨不忍睹的情形,也都是前所未见,战战兢兢的。又忙给他把脉,脉象却还平稳强健,知道他身子根基好,这才又松口气。

于是一个负责给李持酒重新对症上药,处理外面伤口等等,另一个则去抓一些要熬了内服的。

一直忙到了子时过后,才算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料理了一遍,药汁子也熬好了,李持酒咕噜咕噜喝了一碗,这才侧躺了睡。

他身上的伤因为给太医仔细清理了一遍,不免用了些消毒的酒之类,加上那些药粉滋在伤口上,疼的钻心,李持酒动也不动,觉着自己就像是那传说中给剥去了麟甲的龙,一片一片的麟都在疼。

疼的要命。

他只能死死地咬住了牙关,浑身却抖得跟打摆子一样。

两个太医并没有离开,也只守在这房间内,听到“格格”的响动,起初不知如何,忙过来看时,才见是李持酒咬紧牙关,身子却在发颤,那声音,却是他忍痛磨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