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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1528 字 2022-11-11

待到叔侄相对时,庾羲尚在斟酌辞令,庾翼已经开口说道:“道恩你此来何意,我也心知。亲长有什么分歧争执,无谓让你这小辈为难。无论你二父叮嘱你什么,你且都先收在腹中,不应付过眼前事务,其余我都无暇分神。”

“叔父你又何苦?二父教我……”

庾羲听到这话后已是一脸为难,还想再出声力劝,但却被庾翼挥手打断。

“莫非你也与你二父一同见识,认为我是求于非分,绝不能成?”

庾翼听到这话后,脸色陡然一沉,继而又肃容道:“这么说吧,我与沈氏反目有我不得不如此的道理。眼下你我父子私对,秘话不传六耳,我怀疑你父是为沈氏所害!那么你是否觉得,我家还应该继续与沈氏媾合相安?”

“什么……”

庾羲听到这话,顿时惊得从席上跌出,满脸的难以置信,死死盯住庾翼:“叔父此言,可有实证?”

“我如果有证据,会按捺到今日?当年京畿大乱,你父出奔,我与沈维周并从相随,恶事发乎猝然,就连我都惊愕当场,然则沈维周却似是早有定计,率引我等奔回京畿险地,及后种种,都似预设一般,而沈氏也因于此乱,大盛于世道之中!”

庾翼讲到这里,又深吸一口气:“我自然没有证据直指沈氏,但思及旧年亲历,总觉有几分蹊跷。或许你要说我以奸恶中伤故亲,但若是你父当年不死,时局绝对不会达于今日如此!”

“沈氏与我,名为亲善,实为霸凌。此前我不过稍忤其意,略取别计,沈士居便穷厉制我。而今,他更是鼓动乡本,要将我钳杀于此处!即便你二父能够庇我安危,但若舍于此搏,来年我也必将隐匿私门之下才能稍得苟活延命。既然如此,我宁可求于壮烈。”

听到庾翼这一番话,庾羲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作为一个二十多岁、长久受于家门庇护的年轻人,庾翼言中透露出这些险恶讯息,他一时间实在难以消化,诸多杂念纷至沓来,甚至让他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你既然到了这里,便且先留下吧。待到此间事毕,无论在内在外,也都由你。”

庾翼说完这些,便起身离开房间,只是临走的时候又叮嘱庾羲一声:“我此前道你这些,切记不可私泄。没有我的允许,连你二父都不可告知。”

大兄之死究竟与沈氏有没有关系,庾翼并不能确定,并且也已经不甚在意。

时过境迁,最重要还是当下,他之所以旧事重提,主要还是打算来日都下事成之后提出这样一个旧事的可能解读,以此游说二兄对他加大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