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擅诱 水墨染 2971 字 2022-08-29

澄园独栋三楼,主卧的浴室。

嵌入式暖光,不远处转角摆放的花瓶斜插两支阿福德蝴蝶兰,弯出枝条上,黄蕊白花沾到了雾水,沉甸甸似摇曳起舞,充满了脆弱的生机感。

像极了此时站在洗手池前的女人。

雪白的浴巾围裹住胸部,下摆到膝盖,她露出的手臂和后肘上布满了细细小小的粉色擦痕,最明显的地方是手腕,因为被绳索勒的时间最久。

阮棠发呆了有十分钟,镜面上的白雾散去,映出了她那张清纯明丽的脸。

她手上拿着软膏管,思绪却还停留在车上。

她很不理解,她对闻景琛说了如此露骨的话,他竟然只是抱了她一路,然后放她独自洗澡,擦药,他不是一直都在隐忍不发,跃跃欲试,做的所有事都只是为了重新占有她么?

那么她主动要求,他还犹豫什么?

阮棠低下头,挤出青色透明的药在手心。

想了想,没揉下去。

她转身推开洗手间的门,慢慢走过长长的衣帽间,视线由狭到宽豁然开朗,是个带有圆弧形落地窗台的大卧房,熟悉的装饰奢华,却空空荡荡,没有家具和床,光摆了张布质沙发。

男人戴着眼镜,长指划动,在批平板上的简报。

感觉有人过来,他抬起头,看到阮棠时,目光停顿了下,“孟姨在给你铺床,等会我带你过去。”

阮棠赤着足踩在灰色的木纹地板,缩了缩白皙秀气的脚趾,“那你先帮我擦一下药膏好吗?有些地方我擦不到。”

“嗯。”

阮棠背对男人坐下,将头发撇至一侧,解开浴巾后,光洁削薄的脊背上的确有好些被尖石子隔着衣物压刻出的浅浅破损,就像白瓷上出现的不太明显的裂纹,有种脆弱的美感。

她向右展出手心,“刚刚挤多了,你蘸着用。”

闻景琛取了一点,“疼就叫出声。”

“好。”

男人的指腹从她肩上某个点开始,若仔细计较,不经意的小擦伤有许多,比想象中的费时间,中药调配的药膏,在反复揉散后,漫溢出清凉微苦的气息。

和阮棠的心情有点相似。

她分明已经豁出去了,近乎裸.露,即使是那三年在闻景琛身边被他予取予求的日子里,她也没这样故意勾引,可哪怕如此,他还是坐怀不乱。

难道他对她腻了?

不知不觉,阮棠手心的药已用完,男人替她涂抹后,用掌心略略施力压散她身上的淤青,从修长的颈项往下,一步一步,顺势按抚到腰际。

他蓦地开口:“为什么今晚一定要跟我做。”

闻景琛问出这句,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阮棠在车里说的那些话,换做以前听到,他根本不会犹豫,甚至不用等回到别墅。

他到底在介意什么,他暂时没想到。

“我以为你看出来了,我害怕,没办法入眠,再说是你救了我...”

阮棠身上的伤口不深,毕竟没受实质性的伤害,不至于成为她永远的心理阴影,但今晚,她真的没办法做到那么快释然,她需要东西转移注意。

闻景琛救了她,说她出于报恩的心态也好,说她纯粹希望情.爱能给予她部分安慰也好,反正,她是自愿的,和那三年都不一样的,更偏向渴求的甘愿。

“嗯,所以谁都可以?”

闻景琛收回手,挑起她的浴巾擦了擦指腹。

皆因他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如果来的人不是他,她是不是也会说着同样的话,撩.拨别的男人为她热血沸腾,血脉上涌。

哦,他明白了,原来他介意的是这个。

她从来不必爱他,他也不需要她的爱,但想到她有可能祈求别人的占有,他就无法克制陡生的怒意。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棠蹙眉转过身,她有些恼怒,本质是看到他过来后,她才有这般的念头,不管出发点如何,她是真心的,怎么会被说的好像她预设了一个结果,在寻找可替代的工具似的。

他是看不起她,还是看不起自己。

闻景琛盯着她的眼睛,“你先回答我。”

阮棠弯腰捡起浴巾,回望他认真地说:“不是。闻先生满意了吗。”

“算了,闻景琛,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我回家——”

男人忽然靠近揽上她的腰,左手臂穿过她的膝窝,打横将她抱进怀中,吻落在她身上,是沉寂了很久后的爆发,疯狂又热烈,得益于方才的擦药,他的唇舌游刃有余地躲开印象中的伤处,吻的力道恰到好处。

女人的头后仰倚靠在他的臂弯,他的手探到她锁骨下方,哑声问:“前面,有受伤么。”

阮棠娇声微.喘,“你想要的地方,没有。”

闻景琛边吻她,边一颗颗地解开衬衫纽扣,“我会轻一点。”

“嗯。”

阮棠想,她没有选择错,等会儿沉沦在这样的欲望之海,她才会顾不上害怕,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在配合男人的索取,才会无暇其他。

他们交.缠到最后一步,闻景琛压抑着扯开她,“等我,我先去洗澡。”

...

闻景琛回来时没准备做,因此阮棠沐浴的时候,他心无旁骛地在看公司简报。

如今洗完回来一看,阮棠窝在沙发上已经短暂的睡了过去。

她弓着腰,蜷缩在布巾里,纤瘦的身体即使在沙发上都显得很娇小,她今天定然是很累,沾了枕头就能睡着的地步,可她又极度不愿意睡,拒绝睡,看得出挣扎的厉害,细密的眼睫毛跟着微微颤抖。

她真的很后怕。

“我抱你去楼下。”

阮棠缓慢睁开眸,男人上身赤.裸,宽肩挺拔,沾着数颗水珠,下半身则围裹浴巾,明显的腹肌两侧露出被遮住一半的人鱼线,她半睡半醒,上手摸了摸,“闻景琛,你为什么把这间房里的床扔了?”

她回到家就有点想问的,又没有重新装修,把床扔了作什么。

“怕看到会想你。”

阮棠猜到闻景琛是随口说的,像他那样的人,从来都不会说真心话,但她现在,他说爱她都愿意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