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扬扬的黄色纸条叠成双旋的长串,随风洒落至瓦檐墙角。

有一张正好飘落在寻安脚边,玉宝儿想伸手去拾,被薄曛一手拍开。

玉宝儿被薄曛冷冷地扫了一眼,讪讪地笑了两下,揉着自己的手背,缩回墙跟。

寻安看了一眼脚边的纸串,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沉闷整齐的脚步声经过寻安他们躲藏的缝隙外,寻安贴近墙面,等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探出身子查探。

他让其他人在原地等着,自己勾着腰移步到靠近街口的位置。

一群人身着黑色长衣,前后簇拥着中间穿着黄衣抬着四四方方的小轿子的人,最前方是一名白衣男子,手里握着一个铜铃,每念一次祝词都摇晃一下,发出清脆而余音悠长的铃声。

在他的身后有三人,一个撒着黄色纸串,一个在铃声结束后负责敲鼓,剩下那个手持一对小镲。

寻安视线停留在黄衣人抬着的红色花轿子上,侧面没有小窗,顶上披着流苏坠的红色布匹。

这群人眼神空洞,表情呆滞,像是机械地按照命令执行着固定的动作。

目送着他们脚步一致,没有任何停顿地一路走向村外。

寻安刚要离开叫薄曛他们出来,转身时余光却瞥见了对面的房屋的窗户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他回过身,直直地对上一双充斥着复杂情绪的眼眸。

对方看见寻安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者好奇的神情,脸上是极不自然的笑容,非常僵硬,像是被无形的钩子吊起的笑容。

他的眼里有不安,有兴奋。

更多的,还是仿佛来自无尽深渊、污秽不堪的森然恶意。

寻安对此没有太大反应,礼尚往来地回了他一个淡然的笑,反而将对方的微笑假面击碎,露出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

对面平房的灯被熄灭,窗边站着的人影也隐没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