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狭很想跟上去,但偏偏头痛欲裂,似乎全身上下的力气和感官都冲到脑袋上去了,就是迈不开这条腿,直到他们二人出了月洞门,转进空廊时,才游魂归体般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她到底什么来头,竟能看见木牌中的小鬼,小鬼似乎还很惧怕她……”

肖狭冒了满头的冷汗,右眼皮直跳,一把摘下腰间的木牌,摩挲着上面的暗纹。

木牌初看一眼会觉通体漆黑,只是一块在普通不过的黑色木牌,但上手一模便知其中蹊跷,木牌的表面镌刻着繁密复杂的咒文,若借着灯光细看,就能看见咒文中心那张牙舞爪的猛鬼头像。

“莫非是天生灵体?可她的生辰八字毫无体现啊……”

肖狭嘴唇一抿,用力攥紧手中的木牌,狠厉之色浮上眉梢,“管你是天生还是后天,都不能坏了我的大事。”

他回望身后的荒院,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中庭灯火辉煌,满桌的烹香佳肴。

寻安在大太太身边落座,见圆桌之上,仅他们两人,仍是不见其它姨太太和少爷小姐的身影,“怎么不见其他人用膳?”

“他们……嗐!他们呀都去北城避暑去了,我原本也是跟着去的,这不收拾细软慢了几步,正巧就遇上你回来,我一寻思干脆就留下来罢了,正好府上就我们两个,说起话来也方便不是。”

大太太神色自如,但到底还是有些紧张,夹菜的手微颤不止,怕被顾青看出端倪,索性撂了筷子。

“提他们那些个外人作甚?来来来吃菜,今儿我特意让厨子做了你爱吃的菜,你多尝尝。”

大太太有一茬没一茬地说些没营养的废话,忽然放下筷子,一拍脑门,“你瞧我这记性,你和亦儿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就在本月十八,眼看着没几天了,我得让裁缝为你做件喜服,待会儿吃完饭,我同你到屋里替你量量尺寸。”

一听喜服寻安就额角直跳,“会不会操之过急了?另一位主角好像还没回来吧?为何不等他回来,两件一起做?”

大太太闻言摆出一副怒样,“这孩子,婚姻大事能不急吗?”

她语重心长地说:“新人服那可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件衣裳了,不得让裁缝花时间仔细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