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原本充满了戾气、愤怒和痛苦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

这位化身凶虎的紫府修士张了张嘴，无力地吐出了两个字：“春妮…”

春妮是老刀少时青梅的昵称，也是压在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和柔情。

自从踏入征战之路后，老刀以为一身血气杀意的自己，早已将往昔的纯真泯灭。

曾经最喜欢的爱人，变成了记忆里一个极小极小的符号。

仅有两个字的符号。

然而此时此刻的老刀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得非常离谱。

原来他从未忘记过两小无猜的青梅，也从未忘记过两人相处的美好时光。

往日的一幕幕在老刀眼前浮现，他脸上流露出的温柔善意，让面部的刀疤都变得柔顺。

原来相思，早已入了骨！

嗤～

来自咽喉的刺痛，让老刀忽然醒过神来。

他愕然低头，结果发现自己的咽喉部位多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他中剑了！

老刀恍然明白过来，自己输了。

“好剑法。”

他低低地赞了一声。

这一剑所包含剑意，不但摧毁了他战意杀气，而且还唤起了他神魂最深处的记忆。

老刀叹了口气。

他的胸膛，腹部、四肢，同时出现了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

道道深可见骨！

鲜血染红了虎皮，看起来极为凄惨。

仅仅数息，老刀就颓然趴伏在了地上，原本高昂的虎首垂落，目光越来越暗澹。

任谁都能看出，他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

而此时的汪尘持剑在手，没有再出第二剑。

不需要了。

老刀闭上的眼睛忽然重新睁开，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抬起头问道：“你这一剑叫什么？”

“相思。”

汪尘回答道：“相思剑。”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