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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夏侯昊玉平生第一次生出不耻这样的念头,淡然他在内心却告诉自己这只是垂怜。

他这一生就是这样,自傲、自信亦自负。他始终坚定的认为自己所做之事皆是正确的。

这样的信念从出生那一刻便一直陪伴着他,直到方才,直到那少年的剑刺破他的眉心,这样的信念终于有了第一次的动摇。

这样的动摇并非来自口舌上的争辩,亦不是来自绝对力量的差距。

而是那少年的决意——杀死他的决意。

他在与苏长安交手那一刻便一直在思索这样一个问题,是怎样的东西趋势着少年以及他的同伴,一次又一次朝着对于他们来说近乎庞然大物的自己发起挑战。

他想不明白。

嗯,或者应该说他早已有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连他自己也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只有拥有绝对坚定也绝对正确的信念,才能支撑起那个少年这样决然的一切。

但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便是对夏侯昊玉自己信念的亵渎。

因为他始终坚信自己是对的,绝对的对,与之相悖,那所有与他对立的事物都是错的!

他想要将这样的实事告诉那少年,动摇他的决意,但少年的眼神已经给了他答案,他坚信他的信念一如夏侯昊玉坚信自己的信念一般。

这让夏侯昊玉动摇,而这样的动摇在酝酿之后,便又理所当然的化为了愤怒。

而之后,他带着这样的愤怒,沉入了血海,迎接一次对他不同寻常的死亡。

呼!

呼!

苏长安喘着粗气,他气息渐渐变得萎靡,浮屠神剑失去他灵力的支撑再一次回归他的剑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