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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首诗让苏长安对他所产生的好感在这时尽数消散,他站在那里伫立了一小会,终究不愿看见一位如此年迈的老者受人欺辱。

“住手。”他大喝一声,迈步向前。

那掌柜与小二见苏长安气宇轩昂,虽然未配甲胄,但腰间却挂着一枚兵符,他们这些在边关做买卖的人,自然一眼便认得。

他们心头惶恐,赶忙退开,眼神躲闪,语气谦卑地问道:“军爷……有何吩咐……”

边关的军官,尤其是这样乱世中的军官向来是不讲道理的,这些寻常的商人哪能得罪。

“他欠了多少酒钱?”苏长安问道。

这掌柜听他如此问道,暗以为这老者与苏长安有旧,那还敢收钱,他换上一脸笑意,赶忙说道:“这军爷朋友喝酒,小的哪敢收钱?若是老爷子还想喝,再来便是,再来便是。”

苏长安脸色不喜,他低着声音再次问道:“我叫说,你便说!”

自长安到西凉,这一路上苏长安的刀下亡魂已过数百之数,只是随意气息一放,便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这些寻常百姓哪受得了这样的惊吓,只见那掌柜与小二身子一软,便生生的跪了下来,口中惊惧的求饶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

苏长安不喜欢这样的场景。

在长门的时候,人们当面叫他苏二爷,背后称他不学无术的苏二狗。

在长安,将星会上,所有人把他当做踩了狗屎运的乡下小子,而后又视他为浑身美【肉】的肥羊,到现在更是骂声一片,说他是妖族来的奸细,害死玉衡的罪魁祸首。

即使隐姓埋名来到西凉,这寻常百姓看他的眼神又满是畏惧。

他不明白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人们轻他、笑他、骂他、怕他,可就是不喜欢他。

他终于失了耐性,不愿意再与这酒肆的掌柜言语,扔下一两碎银,说道:“他的酒钱我付了。”

说罢也不理那小二与掌柜投来的诧异的眼神,转头就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