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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以南,漓江以东。

滔滔不绝的漓江水,自极西处高耸的藏云山起,汇集百川。又得与宛州的沧江合流,终于在江东岸边聚齐了浩大的声势,奔流入海。

这川流不息,一晃便是千载。

而白雀渡口上的那些礁石也就被这汹涌的浪水拍打了近千载。

但他们却如扎了根一般的在那里立着,任凭风大浪急,却千载不曾动摇。

就好像那一群江东的刀客一般,沉默却坚定。

而现在,正有这样的一位刀客,立在那礁石上。

那是一位看上去已经三十有余的男子。

他胡子拉碴,发丝算乱,身着一身墨色锦衣。

但他的眼睛却很明亮,里面闪着阵阵紫芒。

他仿佛在那里立了很久,他就这么看着那波涛汹涌的江面,看着大江那边,那一处隐约可见的繁华。

漓江。就好似一道天堑,将江东与长安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有那边来的人,死在江东,不得归去。

亦有这边去的人,死在长安,不得归来。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被葬在何处,但他知道,他在两个月后,必须去到那里,去取下那颗他们世代想要取下的头颅。

这是他使命,亦是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