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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一点没有变,慕容画还是对他爱答不理,只是与金蟾叟、卢北渠、齐佛言等人交谈,还是不把他放在眼中。或许在慕容画看来,所谓的帝党重臣仍旧比不过儒门中人,就好似同是一个门派的弟子,有人是内门弟子,有人只是外门弟子。

毫无疑问,帝党中人只是儒门的外门弟子,与隐士、大祭酒、山主们比起来,还是天壤之别。

想到此处,柳凤磐眼神晦暗。

慕容大家,慕容夫人,你不过是嫁给了一个有名无实的次辅而已,还是侧室扶正,算得了什么?

如今内阁五人,首辅赵良庚其实和杨吕一样,都是因为有用而被儒门接纳,周春方和霍四时则是帝党中人,唯有梅盛林根基最浅,不过是及时站队罢了,又讨好了皇帝。今日梅盛林做东,未尝没有趁机拉交情的意图。

换而言之,内阁五人中三人是新入内阁,赵良庚树大根深,若有选择一人离开内阁,只能是梅盛林。再者说了,从来都是次辅递补首辅,除非首辅、次辅全部罢官,很少有人能一步登上首辅之位,所以柳凤磐想要登阁拜相,首先要登上内阁次辅的位置,上头的人不下来,下面的人如何上去?

待到他成为内阁次辅,倒要看看这位慕容夫人如何自处。更进一步来说,若是他成为内阁首辅,而梅盛林不小心变成了阶下之囚,家眷发卖,这位慕容夫人又要如何自处?是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乃至于自荐枕席?还是也学那妇人一头撞死在刑部衙门的大门前?

便在此时,就听金蟾叟忽然说道:“我听闻慕容大家与清平先生也有交情?”

“交情谈不上。”慕容画微微一笑,“不过是有几面之缘,清平先生风采卓绝,令人倾慕。”

梅盛林仍旧是面带微笑,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夫人当众称赞另一个男子,极为大度,当真是宰相肚量。

金蟾叟笑了一声:“可惜清平先生今日没有赴宴。”

卢北渠想起自己的女儿,若有所思。

唯有柳凤磐心头一跳。

若是不能解决当年留下的麻烦,什么内阁次辅、内阁首辅,都是镜花水月。难道他一辈子就做个普通阁员?要知道首辅才有票拟之权,做不了首辅,阁员与普通尚书的区别也不是大到无法弥补的地步。

想到这里,柳凤磐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代表李玄都前来的宁忆,以及坐在宁忆身旁的上官莞。

柳凤磐是知道宁忆的,如果没有当年的变故,宁忆多半就是金榜题名,进士及第,出仕为官。先在翰林院,然后任一部主事,再外放几任,升为地方三司的主官,考评优异,回京任一部侍郎。以侍郎之尊的第二次外放,便是真正的封疆大吏,要么是一州巡抚,要么是两州总督。在地方上干上几年,若是功勋卓著、政绩斐然,便能以督抚之尊重回帝京,出任一部尚书,又因为是进士翰林出身,登阁拜相也在情理之中,正应了宁忆的表字“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