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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白昼对于师门的感情还是深的,听到陆雁冰如此说,倒是真有几分生气,说道:“清平先生早已不是清微宗之人,阁下还是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陆雁冰并不与一个少年一般见识,笑道:“好,不算清平先生,我们清微宗还是四人登榜,放眼天下各宗,又有谁能够做到?”

张白昼无言以对,只能强自说道:“就算清微宗十人登榜又如何?与阁下有什么关系?又不是阁下登榜。”

这便是强词夺理了,可陆雁冰也不在乎,笑道:“看来你小子嘴巴倒是挺硬的,这样罢,我们较量一番,我若输了,我给你赔礼道歉,跪下磕头也行。如果你输了,你就大喊三声‘好姐姐,我就是个弟弟’,如何?”

“弟弟”一说出自直隶一带的方言,“你就是个弟弟”,意思是你不行,你还很嫩,并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暧昧意思。齐州与直隶相邻,所以陆雁冰也略知一二。

张白昼涨红了脸,心知自己多半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可又咽不下这口气,强自说道:“比就比,谁怕谁?”

陆雁冰淡笑道:“勇气可嘉,我也不欺负你,你尽管出剑,我不用兵刃。”

张白昼看了眼左右,因为此地位于内城又靠近众多权贵府邸,十分清净,但还是有许多巡城甲士,不由问道:“就在这里?”

陆雁冰微微一笑:“就在这里,放心,没人会来多管闲事。”

……

一行人过了千步廊,往各大会馆和各大权贵府邸这边行来。

这一行人中,为首的是个少年,其次便是一名老者和一名年轻人。除此之外,便是扈从护卫,个个气息绵长,都是修为不俗的武道高手。

说是少年人,其实也到了及冠年纪,算是成人。而与他同行的那位年轻人则是不到而立之年,气态儒雅,身着一袭月白儒衫,面如冠玉,风采绝伦。

这名年轻人名叫谢月印,这个名字出自理学圣人的一个典故:月印万川,一个月亮高挂夜空,人间的江河湖泊中却可以看到无数个月亮,无数的月亮最终归于一个月亮,意思是天理是万物本原。他出身于苏南世家谢氏,还是长房长孙,家学渊源,三岁启蒙,五岁作诗,其文理皆有可观者。后来拜入天心学宫,改名月印,这座学宫本就与理学圣人有着莫大的关系,也可见其长辈对他的殷殷期望。至于他的授业恩师,正是天心学宫的大祭酒王南霆,可惜前不久死在了云锦山的大真人府中,算是客死他乡。

至于那名老人,没什么明面上的显赫身份,长年居于齐州,偶尔会客串一把说书先生,在客栈酒楼中点评下太玄榜、少玄榜,或是说些江湖逸闻,因为消息灵通,被许多人尊称为“白老”,后面随行的一众扈从中,就有一个是他从齐州带来的,两眼一大一小,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虽然修为不俗,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江湖草莽的玩世不恭,与另外一众扈从走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至于这位老人的真实身份,那可就十分不得了,乃是儒门七位隐士之一,人称“白鹿先生”,与众多学宫大祭酒、书院山主平起平坐,在权势上甚至犹有胜之。